金樽不太理解,但还是回答:“我知道了,我,守口如瓶。”
萧复将林子葵送到了洗心堂外面,林子葵道:“我让墨柳送二姑娘回东客堂吧?”
墨柳低声:“公子,咱们不请二姑娘进来坐坐么?”
林子葵声音更低:“男未婚女未嫁,成何体统?”
萧复乐不可支。
以前他在朝堂上,最喜欢痛骂那些文绉绉的文臣,看他们被怼到口沸目赤,急扯白脸,便觉得爽快。
现在看林子葵,又觉得文人不尽是惹人厌烦的。
林子葵差墨柳将他送回去了,不多时,墨柳回来了,小心地抱着一篮子的葡萄。
“这葡萄是?”林子葵仔细一瞧,青绿晶莹的葡萄颗颗分明,还挂着油润的水珠,还没见过这样好的葡萄!
在金陵,恐怕也要一两黄金才能换!
墨柳道:“是二姑娘让我带回来给公子的,她还请我吃了一杯茶。”
林子葵起身指着他:“墨柳啊墨柳,你怎么收了人家的东西!你这贪嘴的。”
“我、我……我见二姑娘盛情难却,再说,她对您有意,恐怕是一见钟情了,我收下二姑娘的果子,不拂她的好意,公子你再送回谢礼去,这一来二往,关系可不就近了么!”
墨柳年纪虽小,却在应天府书院通晓了不少的人情世故,打点上下,礼尚往来的道理,他都懂。
便撺掇着自家公子:“上次要送给肖大人的墨宝,不是正好可以送给二姑娘么,那些画可是公子你最满意的了。”
“我那些画……罢了。”林子葵自觉送不出手,他囊中羞涩,只有一块母亲留下的绿松平安佩,还算是个祖传的好物件。
母亲说过,这是留给他未来媳妇的。
林子葵解下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
二姑娘,和想象的模样全然不同。
她不像大家闺秀,反而举止轻佻,逗猫儿一样逗弄自己。
她当真是喜欢自己的么?
旋即,林子葵将竹篮提起,撩起门帘,直奔向东客堂。
东客堂院子里,萧侯爷坐在树下秋千上,手捧一卷杂书,正在往嘴里丢葡萄,他吃不出味儿来,单纯是喜欢这种咬破汁水的感觉。
而元武正一掌一掌地对着树桩子练拳,每一拳都将粗壮的树桩子击打出一个凹来,金樽则在檐下倒挂着练功,顿觉无聊,就跳下来,趴在萧侯爷肩头喊他:“侯爷,练功么?”
“不练,金樽,我让你去打探的事,你打探到了么?”
“侯爷说的是,后院那个老道么,他身边有高手护卫。”
“那你进去了么?”
“嗯,进去了。”
萧复慢声:“他发现你了么?”
金樽摇头:“他没有发现我,老道士只是打坐,念经,偶尔去清心阁看书。侯爷让我找的东西,我找了,没有找到。”
萧复:“那我让你学的女子发髻呢,学会了么?养你们三个有何用,没一个会梳头的。”
林子葵走到东客堂前头,隔着院门,模糊看见一个少年郎,挂在二姑娘身上,贴着耳朵在说些什么。
二人举止亲昵,不似主仆。
那少年还伸手抚摸二姑娘的头发。
林子葵怔了下,探头去仔细分辨,踌躇间,脚上踩到了树枝,元武扭头:“何人?”
林子葵根本来不及跑,慌乱间,只能匆匆将藏在竹篮里的绿松平安扣抓进手心。
萧复闻声看了过去。
林子葵将一篮子葡萄递给元武,语气坚定:“二姑娘的好意,实在太过贵重,无功不受禄,在下不能要。”
他眼神没看萧复,递过去匆匆就走,走得时候没看路,踉跄着摔了一跤,他难堪地爬起,起时一瘸一拐的,墨柳追出来时,见公子摔了,忙急着搀扶他回去。
元武站在背后看了会儿,将葡萄搁在桌上:“侯爷,那书生摔了。”
萧复平静地“哦”了声,好似没听到,又好像并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
葡萄篮子里,还掺了几个又大又圆的橘子,是林子葵送还来的,林子葵自觉寒酸,心底五味杂陈。
不远处,恰好路过的灵源道长见林子葵走路一瘸一拐,想着待会儿给他送个药去。
回到洗心堂,林子葵捧起书卷,让墨柳念给自己听。
墨柳念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痒。入夜后,墨柳疲惫地睡了,林子葵见他蜷缩着睡熟,将炭盆端到墨柳床榻前。
夜里凉,林子葵身上裹了衾被,挑着灯,凑得很近地继续看书。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照出他清隽的轮廓。
窗棂外树影婆娑,过了子时,他房中的灯才熄灭。
翌晨起,林子葵推开门扉,见门外地上放着一盒寻常跌打损伤的药膏,盒上起了露珠。
他弯腰捡起,神色怔怔,朝东客堂的方向望去。
原来自己那狼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