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泽死了,但她的心底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愉悦。
她原本与白泽素不相识,说到底,还是三生石上的名字惹下的祸端。可经历人间的这一遭,叶妩却莫名的对三生石上的名字,产生了怀疑。
当初白泽的名字旁有批注神兽二字,可这叶妩,却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何能确认是她?
况且,如今白泽已死,这便说明,这三生石也不准,既如此,留他做甚。
天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屹立在天之角的三生石被不知道那个神明给毁掉了。众神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许多人因为这三生石的警示,反而弄巧成拙,缔造了不少的怨侣,毁了也好。
……
回到酆都后,叶妩又一次去了罚恶司。
小狐狸已经被她送回了轮回台,可他身上的罪责却还未消除。若是一直留着,待下次刑罚之日,小狐狸哪怕是在人间界,也会直接被带回酆都来。
所以叶妩决定在下一次刑罚之日到来前,替他将这罪给消了。
吩咐了崔御看护好酆都,叶妩再次站到了小狐狸上过的刑台。
小狐狸当初是因为她而灭世,自然也是要承担一部分的因果的,叶妩将天命笔抽了出来,一道耀眼的金光立刻出现在了她的头顶。
这还是叶妩
叶妩苏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沉寂。
罚恶司有无数座刑台, 跟人间界的地牢十分相似,这里环境幽深昏暗,不见天日, 只能靠感觉来判断时间的流逝。
若是对于从前的她来说, 百年的时光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牵扯到刑罚, 时间无形中便走的慢了不少。
空旷的刑台上只有她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除此之外,安静的不像话, 让叶妩不得不怀疑,之前在受刑昏迷的时候, 围绕过来的熟悉的气息, 不过是她的错觉而已。
叶妩抬起苍白的手背,用另一只摩挲了一下, 果然, 意识不清的时候分明感觉有湿漉漉的水迹滴落在上面,如今再看, 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叶妩艰难的捂着胸口, 忍着剧痛踉跄着从刑台上站了起来。
说起来,这还是她从执掌酆都以及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
身为先天神明, 能够让她受伤的机会屈指可数,叶妩已经很久都没感受到疼痛是什么滋味了。
穿心之痛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要一次次的经历它, 痛感堆叠在一起, 元神被钝痛一次又一次的袭击, 这才是它最难忍受的地方。就连叶妩半途中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昏迷, 也不知道那个娇气爱哭的小狐狸, 当初究竟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叶妩好不容易站起了身子,缓和了片刻,待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之后,无声的勾了勾手指。
一大片璀璨的流莹犹如翩飞的蝴蝶在她的周身游走着,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她红裙上的血迹消除了个干净。
抬步走下台阶,叶妩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不由的愣住了。
她疑惑的摸了摸脸颊,又往头顶上摸索了片刻,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直以来握在掌心的那截短短的扶桑枝居然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她一直带在脸颊上的金色凤凰面具。
怎么回事?
不说这罚恶司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来的地方,单论她的身份,哪怕是元神受伤陷入沉睡中,也是十分警觉的,不应该发现不了有人靠近才对。
再说,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崔御!”
叶妩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崔御,难不成是他见自己昏迷了将那扶桑枝跟面具拿走了?可崔御一向行事循规蹈矩,这着实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崔御出现的很快,叶妩的面前虚空破碎,就见他从里面踏了出来,一见叶妩脸色不对,立刻半跪在叶妩面前,恭敬的俯下身子。
“帝尊……”
“崔御,罚恶司这百年来,可有外人进入?”
在见到崔御的一瞬间,叶妩因疼痛而导致的微微佝偻的腰背立刻如雪松一般挺直了。
掌管酆都多年,叶妩已经习惯了摆出一副冷硬坚强的模样,从不在人前示弱。
居高临下,叶妩的表情冷漠的几乎没有一点温度,更别说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受伤的痕迹来了。
崔御不敢抬头,恭顺回道:“帝尊恕罪。可是有人来惊扰了帝尊?”
叶妩的长眉微压,心里对崔御的回答有点意外。
“怎么回事?”
“近来确实有生人偷渡进了酆都,属下已经派人在城中四处查探,只是没想到那人竟如此大胆,敢偷偷潜进罚恶司来。”
“是人是妖?”叶妩问道,语气里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焦急。
“这……”
崔御迟疑了一会儿,不安的回:“属下不知。那人用了隐匿气息的法宝,一进酆都城便不见了踪影。若非忘川河上的艄公警觉,过来禀告……对了帝尊,那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