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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默默流泪的温顺和屈从似乎更能激起人的残虐之心,鞭子妖魅般的不断地自各个角度飞起,给那象牙般润泽的身体,留下一个个黑暗之印记。
每一下,彷佛都打在了羽的心上。
却完全看不见施鞭的人,暗夜中,似乎有一个魔鬼在无声地狞笑……是的,他彷佛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少年的痛苦和恐惧。
那恐惧似乎并不仅仅来自于鞭子……他蹲下去,和那少年正面相对……少年在哭泣,柔嫩的双肩微微耸动……他看见少年那淡如水色的颤抖的唇,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那赫然竟是少年时的自己……他吃惊地后退,突听身后鞭风袭体,仓皇回头间,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正一鞭向他当头噼来……他想逃,腿却怎么也迈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鞭子向他抽过来,穿过他的身体,抽在少年那尚末完全发育成熟的、稚嫩的青芽上……「呀——」是他在大叫,还是身后那个被绑缚的少年?。
或者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羽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彷佛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腔,猛地睁开眼睛,冷汗已浸透了全身……窗外冷风习习,远方传来浪花轻拍海岸温柔的低语……羽躺在调教台上,象离岸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梦中那个狰狞可畏的青铜面具,彷佛还在面前摇晃,每一根线条,每一处细节都如此清晰,他还能清楚地记得上面武田家徽的纹样……又是那个梦……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做过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幽灵般在黑暗中不住地前行,有时是奔跑,有时只是机械的挪动。
黑暗的尽头
,那唯一的光源,照亮的就是这样一幅暴力和情色的画卷……他总是看见年幼的自己,如何在鞭打下颤抖流泪,而那梦中的青铜面具,也成为他现实生活中的忌讳,看到类似的东西总能让他心神不安……好在近年来已经很少做这个噩梦了,却在自己囚禁多日后的海岛之夜,少年时代的噩梦再度重现……:海岛之夜(04)。
一刹那间,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合而为一,难分彼此……他确信自己从末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梦中的影像为何如此逼真?他甚至感触得到青铜冰冷的质感,和少年凄惶的内心……不好意思询问清孝,他曾打着求知欲旺盛的幌子,向清孝借了些心理学和性学方面的书籍,但仍然找不到答案。
唯一可以挂得上钩的,大概和母亲去世后养父对他态度骤变有关……可是养父并没有鞭打过他,吉野茂并不是个暴力狂,虽然来自亲人的冷淡和敌视常常会比鞭子更伤人……羽只觉得头痛欲裂,梦中少年那小鹿般柔和而悲哀的眼神刺得他好心疼。
也许,他看到的其实只是内心深处的自己?温顺、柔弱、怯懦、惊惶、怕受伤害、想不顾一切的逃离,却又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划开坚强的外表,在外人眼中历尽坎坷、无论贫穷富贵始终从容镇定、用铜墙铁壁深锁心灵对抗世界的浅见羽,是否其实只是这个在聚光灯下被现实重重绑缚得无力挣扎的柔弱少年?。
抑或,梦中的一切其实只预示着他今后的人生?。
这个想法让他大大震动了一下,脸刷的就白了。
到现在为止,他确实没有看到任何希望……他需要食物和水,他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体力。
如果有清孝那样的格斗技巧就好了……他没有衣服,总感觉很冷,渴望温暖。
赤裸的身体给他带来很多情绪上的困扰,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像头没有尊严的畜牲,虽然他常常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去想……他总是感觉疲惫不堪,昏迷时间太长,正常健康的睡眠总是不足,这严重妨碍了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他在一处荒岛上,似乎不必期待任何人来救援了。
在他不算太长的前半生里,无论多么艰难委屈,一直都是他自己独自承受,本来也没有什么救星和恩人……除了……山下老师……想起那个和蔼可亲、不遗余力帮助自己的长者,羽的心里不禁一暖……然而山下已经死了。
死于癌症,只得四十多岁、男人正当壮年的时候…
…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灾星,母亲、山下老师,每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都会死得很早……他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一段温暖,只能让他在今后的人生更觉寒冷……因为那一段得而复失的温情……因为一个人在红尘中辗转漂流的孤独无助……「我该怎么做?」在黑暗中,他独自喃喃地道……「你不能放弃」有个声音在他耳旁低语。
「如果你失去斗志,那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本钱。
没有工具,没有任何人帮助」他沮丧地说,泪水不觉盈满了眼眶……「我在这里」那个声音静静地说,安静、却不可动摇……
他抬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但黑暗中,他分明感觉到有种力量存在,令人心安……他记起了在他遭受最难忍受的强暴时,在他耳畔鼓励他的温柔语音……「是你吗?山下老师?」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