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昭昭匆匆把书放回借阅室的架子上,从第二排架子上找到,快速的翻阅着。
她默默组织着语言,想象着自己以长辈的姿态,以姐姐的口吻
可是心却怦怦跳起来。
这种事情,要她怎么教嘛
踌躇着,不一会儿,架子上那本又被轻轻抽了出来。
这两天陈修屹守的夜场,白天都在后院补觉,也就没去找昭昭。
过了两天,昭昭心里的尴尬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想着这会儿放暑假其实是最好的时机,可以慢慢引导阿屹把心理状态调整到最健康的状态,健康的度过叛逆期,给即将到来的高二开个好头,于是决定自己去找他。
她之前就一直吵着说要去他那儿看看,陈修屹一直不带她去。
嗯,不让她去,那她就来个突然袭击,偏要过去看看这臭小子这两天闷声不响的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儿。
在县里你随便问一个小年轻,说刘三刀的电子游戏厅在哪儿,就没有回答不上来的。
就连他们学校都有好多男生上课的时候讲那里的游戏,甚至逃课去呢。
有的只是玩玩拳皇,恐龙快打什么的普通游戏,当然,也有玩博彩机的。
她虽然没进去过,但也经常耳闻,对此并不陌生。
转过两个弯,再沿着平安路走到底就到了。
店面的招牌很大,招牌上的电子游戏厅是喷红漆的写的。
门口停了一排摩托,旁边的榕树下摆了张小桌,几个年轻男人坐在树荫下抽烟打牌。
其中两个背对店门正脸对着马路,光着膀子,肌肉贲张,一个左右胳膊上都纹满了花臂,另一个胸前纹了条鳄鱼,两颗棕褐色的乳头上带着银色的乳环,巧妙地做了鳄鱼眼珠。
带漂亮妞来这玩儿的男人也不少,但眼前这个
鳄鱼男抬头上下打量着面前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儿,她不远不近地站着,模样有些矜持,风一吹,白色的裙摆摇曳起来,男人脑子里没由来闪过昨天开房前严莉非缠着他买的那束白色百合花。
他流里流气地对着女孩儿打了个呼哨,美女你找谁?
我找陈修屹。昭昭攥紧手里的袋子,脑子里什么搞突然袭击的想法都烟消云散了。
尽管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也想象过这里的人会是什么样,可是真正见到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让阿屹整天和这种人打交道。
找屹哥啊?花臂边上的黄毛嘿嘿笑起来,手往后指了指门口的遮光帘,屹哥还在睡觉,穿过游戏厅,后院就是。
那道纤瘦的白色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帘 后。
那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又响起,一巴掌拍在了黄毛后脑勺上,你他妈今天皮痒是吧,你认识人家吗?就随便放人进去。
嘿嘿屹哥这两天火气大得很,这儿的妞他又看不上,天天自己解决多苦啊,我看他手都要累出茧。
黄毛啧啧两声,吐了口烟,见鳄鱼黑脸,有些不服气,我这是好心呢,就准你们天天折腾那么大声,也该让我们屹哥也泄泄火吧。
鳄鱼冷笑,大手一把抄进黄毛的发根扭向自己,你小子倒是变脸快。
旁边的人都看着,不吭声。
所以说这出来混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陈修屹以前偶尔来这边倒还没什么,虽然做起事来够劲儿,但顶多也就一个临时工,压根威胁不到他们。
现在却是直接越过了他们的身份地位,虽没有明着说,但多少有点和李伟平起平坐的意思了。
平起平坐?可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谁不懂呢?
大哥只会有一个,以后也是。
而真要论起来,陈修屹和李鹏是同学,跟李伟都差了辈份,哪个大哥能忍一个弟弟辈的爬到自己头上?
虽然李伟也颇有不满,但言语间还是客气的。
鳄鱼是李伟手下最能打的小弟,性格也火爆,为这事儿一直看不爽陈修屹。
黄毛爸妈死的早,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他没有势力也没有背景,在这个生态圈里属于底层。
他以前被朱老五打过,而陈修屹去年干朱老五那一架他也参与了,他自然觉得是陈修屹给他机会报仇,再加上两人年纪又相仿,黄毛心里就生出亲近来。
鳄鱼觉得黄毛以前不过他的一条狗,现在却对着陈修屹哈腰点头,还要给人家送女人,这岂止是狗变了心。
这是一种公然的挑衅。
时值暑假,游戏厅的正厅人满为患,满嘴脏话的社会青年把裤兜里的游戏币晃得叮当响,毛没长齐的小学生囊中羞涩,手里几个币用完了就只能在混混边上眼巴巴的看。
要是碰上嘴甜的小屁孩在边上叫哥,小青年被人家崇拜的眼神弄得膨胀了,从兜里掏出几个币赏给他们玩儿,也是常有的。
女孩儿手里拎着纸袋,穿过乌烟瘴气的正厅,径直往后院走。
这游戏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