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参加花魁宴啦!(少主即将女装预警)
春日宴开的第四日,风月楼迎来不速之客。
在上座雅间里,鸨母瑟瑟发抖地趴跪在地上,头紧贴在地面上,声线颤抖:杨大人今日怎来了小奴这污秽之地。实在是有失远迎,不知您有何吩咐,小奴必定赴汤蹈火、再,再所不辞
在她面前的人半身坐在昏暗无光的地方,微光只能照耀出那人衣袍上的银色细纹,和一双正端着茶具的、骨节分明的手。
就在得不到回应,鸨母正心下犹豫着,要不要抬头看一眼之际。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又有一人落到她的身后,朝着她步步靠近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碧眼。站在她背后的人如此说道,并无形地施放威压。
这下鸨母当真股战而栗,浑身僵住:苍木大人您、您也来了。
她原身是只山野狐狸,修为甚是低下,乃是机缘巧合才得以修炼成人;而苍木却是实打实的神兽后裔,降生之时便是兽面人身,稍加控制,便能在原身和人身之间自由切换。
他们二者的差异,可谓是天差地别。因而,苍木的气息对她是完全压倒性的威力。
在鸨母碧眼发抖之际,苍木却是一声哼笑,环视雅间内的环境,又步行到窗沿,去瞅风月楼的全景。金碧辉煌,丝竹悦耳,空气中净是胭脂水粉的气息,敏锐的听力也让他听见许多淫秽话语。
你现下倒是整得有模有样。苍木真情实感地叹息道,想必是盆满钵满,白银似流水吧
他边说,边又凑近碧眼身旁,半蹲下来,亲密得犹如一对情人。
才让你胆敢生出谋逆之心?
大人!碧眼顿时尖声大喊,反驳道:小奴怎敢!
哦?苍木慢悠悠地抬起手来,似笑非笑地反问回去:是吗?
我可不保证我的手,待会落在你身上的哪里去呢。
窗外倾泻进来的日光,映照出苍木手部的影子。碧眼跪在地上,恰好能看到那道影子从人类正常的五根手指,慢慢地变化开来,从指甲延伸成为凶兽的利爪。随之她沉默的时间的增长,那道影子便愈发靠近她的头顶。
豆大的汗水,从碧眼的额头上不断滴落下来,汇聚成地板上的一块水迹。她紧闭双眼,想要就此沉默下去。可下颌却背叛了她。它正在止不住地颤抖,令她的嘴巴里发出牙齿碰撞时的嘚嘚声。
唔莫非你是想要这只小狐狸先当你的陪葬品?
见碧眼如此不配合,苍木终于亮出底招,变法术似地从背后勾出一只灰头灰脸,不过成人手臂长度的小狐狸。
碧眼仓惶抬眼,正见小狐狸奄奄一息地垂头望着她。
乍然之间看到母亲,小狐狸顿时精神大振,疯狂地挣扎起来,龇牙咧嘴地要扭头去咬苍木的手。
不可碧眼凄声呵斥小狐狸。
心里最在乎的事物被拿捏住,碧眼终于再绷不住,她膝行到苍木的脚下,将头猛地磕向地面,发出咚的声响,大人,大人小奴都告诉您,都告诉您!您想知道什么,小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贱息他还未开神智,什么都不懂
她的声音凄厉,尖锐得几乎有些瘆人。
苍木不解地皱眉,扭了下头,低声嘟囔了一句:狐妖狡猾,竟也会如此爱惜自己的后裔么
但这句话并未被碧眼听到,她像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诉说了许多话,说得嗓子都有些哑,只一个劲儿地恳求苍木放过小狐狸。
罢了。无趣。苍木忽然心生厌烦,只觉这对狐狸母子活似在演什么苦情话本,凄凄哀哀的,惹得他都有些耳鸣。
我不必你告诉我什么,只不过,听闻风月楼今夜要竞拍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苍木说到一半,扭头去看一直端坐着的男人。
而正抱着小狐狸心有余悸的碧眼,听到这话,顿时间心下清明!
原来这哪里是什么苍木大人若当真是,他怎会如此对杨大人说话?那想必坐在那儿的也不是什么杨大人
想明白了的碧眼却更加害怕,不是大人们,偏偏能够容貌一致,若非言行举止暴露,乍看之下谁又能分得清?而这天底下能够有如此易容手段的,除了魔族之中的高品阶魔种,便再无他!
合欢国内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两位高品阶魔种
碧眼竭力克制住自己凌乱的气息,借披散的乱发掩饰,调整自己的神情:切不可被发觉自己已意识到破绽,否则今日难再
少主,男人叹息,您又忘记了。言落,他挥手甩出一道寒光,直直地飞入碧眼的脖颈之中。
只见碧眼瞪大双目,那双抱着小狐狸的手霎时之间僵住。她似是不甘心地想要看清他们,但最终却低下头,在濒死的瞬间看了怀中的小狐狸最后一眼。
我儿她无声地启唇,美目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
而不知发生何事的小狐狸,则焦急地叫唤起来,湿润的黑色鼻子不断地耸动着,用头颅去顶那双刚才还在安抚着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