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过度惩罚不了了之,萧逸身体恢复得快,也没留下什么严重疤痕。最重要的是,在萧家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替萧逸出头,更别提为了萧逸追究我的责任。
噢,我忘了,或许还有奶奶心疼外孙,可是奶奶如今身体抱恙,卧床不起,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连月不知从哪个多嘴多舌的下人口中听说了此事,从小到大,她手头消息是最灵通的,不管捕风捉影还是证据确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轶事。
来我家喝茶的时候,她问我:“好歹萧逸也是你萧家亲外孙,你怎么训他像训狗一样啊?”
“哟——”我慢悠悠盖了盖茶,斜睨她一眼,“心疼了?我训我萧家的狗,不行吗?”
喝的是爹地珍藏的金骏眉,头春头芽,一年一采。茶汤金黄,茶气袅袅地升上来,不必凑近细闻,已能感受到沁香无比。一口入喉,甘甜润滑,余韵悠长。
连月笑起来:“萧大小姐,大家私下都说,你有时真的很像暴君。”
哪里是什么暴君啊?我心里默默嗤笑一声,明明只是继承了几分爹地当年黑道太子爷的做派罢了。不过暴君这个形容,听起来蛮合我心意的,那便随人家说去吧。
我放下茶盏,朝连月倾过身去,细细打量她的眉眼,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么阿月,你要归顺做我的臣民吗?”
口吻轻佻,带几分凉薄意味,眼风递过去,矜贵浮荡,流连出无限旖旎。
她笑容一下子凝在脸上,眼底一道看不清的情愫迅速滑了过去,转瞬即逝。我又笑起来,恶作剧得逞似的,娇羞地朝她眨眼睛:“等我嫁给阿霁之后,和你偷情好不好?”
一句话把连月吓得慌慌张张匆忙告辞,真是不禁逗,还不如萧逸呢,起码他还能和我推拉着过两招。
我望着连月落荒而逃的背影,惋惜地摇了摇头,唤来佣人收拾茶盏。佣人看着面生,估计是新来的,我随口问她:“你瞧我可怕吗?”
她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摇了摇头。
真是笨笨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说句话我又不会吃了她。我蹙了下眉,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当大小姐的好处在于没人敢忤逆我,但坏处同样是这点。偶尔我还真的挺想体验下权威遭受挑战的刺激,但又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让他挑衅我,听起来脑子怪有毛病的。放眼整个萧家,也只有萧逸能满足我这点见不得人的小癖好了。
我舔舔唇,一下子又回忆起萧逸嘴唇的触感。
这事说来话长。
那天放学,我支使萧逸帮我揍人,挨揍对象是港岛傅家的三少爷傅棠,这小崽子年纪比我们小三岁,却已然成为了一位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记得小时候,傅家来我家串门,刚进大门他就屁颠颠下了车,迈着小短腿儿一路跑着朝我奔过来,并且娇声大喊了一路的“矜矜姐姐”,喊得我头皮发麻,喊得我家园丁司机乃至看门的杜宾犬都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他奶妈忙不迭地追在pi股后面跑,边跑边念叨:“棠哥儿,慢点欸,仔细别摔着了。”
傅棠这崽子最爱仗着自己年幼,每回到了我跟前都假装要摔跤,张牙舞爪又无比精准地跌进我怀里,一边抱着我腰一边把头埋我胸里,狠狠蹭两把,奶声奶气地喊着:“矜矜姐姐~阿棠来看你了。”
鉴于那会儿大家都是小孩子,也没发育,便由着他胡闹了,谁知我上了中学他还敢跟我玩儿这一套。我当即放出萧逸去揍他,堂堂萧家大小姐是能让你这小崽子埋胸吃豆腐的?
我还告诉萧逸,你要是今天不能把傅棠揍趴下,就别跟我上萧家的车。你要是把他揍趴下见了血,我出医药费,后果我全担。
于是萧逸那场架,打得特别生猛特别精彩,吸引了私立学校不少学生来围观。
我坐在学校墙头瞧着特别开心,心里寻思着下次安排打架之前必须开个投注,人家搞赛马搞拳赛搞得风生水起,下注赌输赢赌赔率,不就图个热闹和刺激嘛,我这儿也差不多。
多年后重逢提起旧事,我才知道,这一揍把傅棠活生生揍出了心理阴影。
倒不是因为他被打怕了,说实话,别看傅棠是个纨绔子弟花天酒地,但他实战能力还是很强悍的,因为小时候怕被绑架,傅家特意请了专业师傅教授泰拳,还有一些格斗术。
我从小就知道傅棠能打,一个干翻五个不在话下,所以我才要萧逸上,他要是干不翻傅棠,又怎么能保护好我呢?万一傅棠对我霸王硬上弓,谁挡得了呢?
当然这仅仅是我在萧逸面前杜撰出来的假设,给他加加油鼓鼓劲,让他揍人多点动力,实际上傅棠不敢对我做什么。
总的来说,萧逸傅棠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都挂了彩吐了血。
萧逸胜在猛、悍,爆发力超群,傅棠胜在招式阴辣,反应敏捷,下手出其不意。最后萧逸略占上风,因为他无牵无挂,揍起人来不要命,又有我放话撑腰,毫无顾忌。
但傅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