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肥啾,不知何时已经踢开了当做被子的毛巾,两只爪爪朝天,豆豆眼紧闭着,小胖脸依然酡红一片。
洛岩皱了皱眉:
这么半天了还没醒,而且脸还这么红,小肥啾醉得很严重啊。
如果是人,或许可以喝一些解酒的东西。
那鸟儿呢?鸟儿……能用什么解酒?
洛岩还打开手机用某度搜了一下,毫不意外的一无所获。
他想了想,将毛巾垫在手里做成一个简陋的鸟巢形状,再将小肥啾托在鸟巢里,就这么带着小家伙往村子里走去。
不能让醉掉的小鸟独自睡在外面啊!被猫猫吃掉了怎么办?
洛岩没有直接回自家小院儿,而是敲响了崔叔家的大门。
他想着村长一直住在村子里,又这么爱护当地的鸟儿,说不定村长能知道,对于这种“鸟喝醉了”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此时正好是午后,崔叔吃完午饭正在睡午觉。
听到洛岩的敲门声,他从床上慢悠悠地爬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来开门。
一开门,他就看见,洛岩的手里,像捧着个小鸡崽一样的,捧着那只雪白小肥啾。
崔叔当即就呼吸一滞,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直接给跪在地上——
还是洛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崔叔您没事吧?”洛岩担心地问着。
崔叔自己用手扶住院墙,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没,没事……”
“就,刚,刚睡醒……腿还有点儿软。”
洛岩抱歉道:“是我吵着您了。要不我过会儿再来……”
崔叔看着那满面通红两爪朝天的小肥啾,慌忙道:“不不,我没事了。”
“小洛管家,你着急来找我,是不是和这只小鸟有什么关系?”
洛岩便苦笑着说,这只小鸟,自己抢了米酒去喝,而且估计喝得还不少,现下已经醉倒了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给鸟儿解酒的法子。
洛岩一边说,一边觉得今天的崔叔表情格外丰富——
只见这中年人,忽而睁大眼睛,忽而挑起眉毛,忽而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忽而背过身去。
嗯……大概鸟儿喝醉酒,确实是稀世罕见闻所未闻的事?
听洛岩说清楚来意之后,崔叔的两只手握在身前搓了搓,说怎么给鸟儿解酒,他也不知道。但村里有一位老医生,以前曾经给……给很稀罕的鸟儿看过病,这位老医生或许知道要怎么做。
说罢,崔叔就嗖一下冲出院门,以完全不输年轻人的速度和身手,跑去请那位老医生了。
洛岩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崔叔果然是很爱护野鸟啊,之前从来没见过崔叔为什么事这么上心的。
没一会儿,崔叔领着一位须发全白、精神矍铄的干瘦老爷子过来了。崔叔说,这就是能给鸟儿看病的翁医生。
翁医生看到洛岩手里捧着的小肥啾,也和崔叔一样,忽而皱眉忽而瞪眼,忽而捂住自己的嘴。
这反应,让洛岩心里开始一惊一乍的:
这只小肥啾,莫不是什么濒危保护动物?而且是野生灭绝、野外都没有存活的那种级别?
翁医生和崔叔一样,扶着墙深呼吸两下,像是回过气来了一样,详详细细地问了洛岩一遍,比如喝的究竟是什么酒,酒里加没加别的东西。
洛岩一一答过之后,没忍住问了一句,这只小肥啾究竟是什么品种?是某种罕见的山雀吗?
翁医生愣了几秒,严肃地点点头:“嗯,是山雀!”
说罢,他就伸出手,像是想要拎起小肥啾的小翅膀看一看——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小肥啾,就又缩了回去。
翁医生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略有些尴尬地对洛岩解释着:“我怕自己手重让他不舒服——还是小洛管家你来吧。”
“你就架着他的胳膊,把他稍微翻一翻。”
洛岩依言照做。
翁医生仔仔细细端详了小肥啾一番,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他没事。确实只是喝醉了,在安睡而已。”
“他年龄尚小,之前未曾饮酒,如今猛然喝下那么大一壶——虽说是米酒,也足够他醉上好一阵了。”
按翁医生的说法,小肥啾不需要额外服什么解酒的东西,只要让他窝着好好睡上一天,醒来之后给他吃点新鲜的水果,就能恢复过来。
不过,为了避免小肥啾醉了之后从高处跌落、或者趴着压住脸颊不能呼吸什么的,还是建议洛岩今天不要再出门了,全天都在家里陪着他比较好。
洛岩应了下来,谢过翁医生和崔叔后,就捧着小肥啾回家了。
在他身后,崔叔扶着翁医生,两人都一动不动地盯着洛岩,或者说盯着洛岩手里的小肥啾。
待洛岩终于拐进了自己的小院子,翁医生才道:“是主人……主人他,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