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野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沈常乐知道同他犯浑赢不了,只好耍赖,撩开他的西装,在看不见的地方咬了一口,白衬衫烙下一抹隐秘的暧昧红痕。
“你快起来啊,这你的场子,你不社交,都推给我?”沈常乐生完气还是笑靥如花,今天是开心的日子,路听野最大。
“说实话,大小姐。我社恐。”路听野一边忍着胸口的燥热,一边正经地看着她。
大小姐这种如浴春风,逢人就笑的社交手腕他是一辈子都学不来。他压根就懒得笑,对着一群不熟的陌生人,他笑不出来。
况且,他一进傅家的地盘,心里就膈应。
他觉得自己很恶心。
觉得自己弯下脊梁的样子很丑恶。
他甚至不敢照镜子。
沈常乐皱了下眉,拿手指顶了下他的额头,“说怪话。上次我们订婚,我看你挺如鱼得水的,哪里社恐了。而且我觉得你也不用做什么,他们都想和你做朋友,一定不会让你尴尬。”
路听野垂下眼,“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睫毛挡住了眼底阴沉的冷意,“不过是看着我姓傅罢了。”
再说,他根本不需要这种朋友。
“况且生日宴不是我要办的。”路听野声音有些闷。
来之前,路听野以为只是吃一顿家宴而已。
“早知道你不喜欢,就该跟你父亲说不用办这么大,一家人吃顿饭就好,晚上我们还能单独出去喝点酒,对了,我知道有个很可爱的小酒馆”
女人温柔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混合着遥远的风声。
路听野眼前仿佛有了画面,他的生日是姐姐陪他一起过的,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没有这一屋子冰凉的浮华,有的只是他们彼此。
他忽然伸出手臂抱住沈常乐的腰,把头埋进她的胸口,像一只小狗一样,贪婪地嗅着只有他能嗅到的香。
属于他一个人的。
今夜所有的灯都是她璀璨的眼睛。
“我好喜欢你。姐姐。我想每一年都能和你过生日。”
他近乎坦诚地把心思掀出来。
和动物一样,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没有中间地带。
沈常乐愣了一瞬,不知道路听野突然流泻出来的柔软是为什么,可还是回应他。
轻轻在他脸颊啄了一口。
“好啊,每年都陪我的小野过生日。”
-
这是为他办的生日宴,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能强撑着精神。男人锋利的眉眼像出鞘的冷刃,沾了零星的寒意也叫人遍体生凉。
路听野跟在傅闫封身后,随着他和一圈叔叔伯伯打招呼,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出父慈子孝。
只有路听野心里知道这有多可笑和滑稽。
“老领导,您别说,二公子真是和您年轻时一模一样呢。”
“那可不,虎父无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一表人才,这种福气我是求也求不来,我家那位,天天吊儿郎当的,我看着就烦。”
傅闫封听着奉承,耳朵快要起茧子,可还是架不住高兴,不怒自威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你们一个个都少夸两句。”
他转而看向路听野,目光慈祥而温和,可还是掩不了宦海沉浮多年,养出来的那一身精明冷肃。
“小野,爸爸擅自给你做主办了这场宴会,就想带你多认识这圈叔伯,等这个月中宇那边的手续办全,你哥就调过去,中奥这边的事你先跟着学,等两家合并后,你大哥亲自带你。”
周围安静了下来,两家集团一旦合并,那将会是怎样的庞然巨兽,这些人心里都清楚。傅老爷子这是当众表态,二少爷跟大少爷在傅家的地位是同等重要的。
路听野眉头深深拧紧,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傅砚泽,眼神里透着怒意,“我没说过要进集团。”
傅闫封拍了拍路听野的肩膀,“孩子,你还年轻,别把路走绝了。等你享受到了那种快乐,你会感谢爸爸的。”
享受站在云端,高高在上,视他人为蝼蚁的快乐吗?
路听野冷笑,几乎要把手里的香槟杯碾碎。
这头,沈常乐去了洗手间,洗手间也布置的雅致,隔间特别大,每一个隔间都配备了小的化妆台。
沈常乐把皮包放在台子上,正拿出口红时,门外传来高跟鞋蹬蹬的声音。
“这二公子还挺得宠的,老爷子又是给他挑了沈家这门亲事,又是安排他进集团的,你说这么宠着,怎么以前就没听过这号人物啊。”
女生似乎是打开了皮包,有金属链子晃动的声音,“我问了我爸,他也说不知道,玄乎得很。唉——你说,这傅听野真的是老爷子的亲儿子?”
另一个声音嗤笑,“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是亲的,他和他哥长得那么像,那眼睛,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吗。”
听到她们口中讨论的人是谁后,沈常乐不由自主地停下手里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