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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怎么能不回家,家里热热闹闹,你不回来像话么?”
“爸也不待见我,我何必赶着往他脸前凑?”
言舒礼叹了口气,把门轻掩,隔去了走廊争吵的声音。门奥川的大哥厉声训斥,可门奥川犟着脾气,说什么过年都不肯再回来。
“门奥川他”肖翁松有些意外。
“他是门院长的小儿子。”
肖翁松确实不知道门院长还有一个儿子,门院长对外宣称的都是两个儿子。言舒礼没打算讲好友的八卦来让肖翁松打发时间,他心里又烦又愁。
言舒礼心疼门奥川,不免就会多偏心好友,心里埋怨前进,怎么一声不哈地就订婚,平白吊人那么久。又替门奥川抱不平,嫌他没出息、不争气。
“昨天被割喉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言舒礼应了一声,“我上午去看了,人是醒了,可吓得不轻,精神不太好。”
他去看的时候,前进不在,小姑娘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模样可怜。见言舒礼担心,还小声地说父母一会儿就到了。
想到这,言舒礼觉得前进越发不顺眼了。
“再睡会儿吧?”
肖翁松叫苦不迭,他躺得腰酸背痛,一刻钟都不想在病床上呆着,他想和言舒礼说说话。从他醒过来,言舒礼的话就很少,可能小家伙只是怕他累,可肖翁松能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我父母是不是为难你了?”
言舒礼身子一滞,被他这句话问住了。他刚想开口否认,对上肖翁松的眼眸,话被堵在喉咙里,他张不开嘴。
他其实没那么委屈了。
过了一夜了,他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再提起这件事,就算翻篇了。言舒礼的脸色复杂,他如鲠在喉,没一会儿,眼前就一片模糊。他急忙垂下头,故作思考,把眼泪滴在地板上。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肖翁松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言舒礼很安静地在哭,咬着唇、掐着手心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昨晚都没哭的,怎么肖翁松一句话,就让他决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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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老头子”?
肖翁松咬牙切齿,有些气急败坏。言舒礼正酝酿着情绪,被人打断,兀地笑出了一个鼻涕泡。他红着眼瞪肖翁松,“他是你爸”
肖翁松冷哼一声,干巴巴地偏过头,“睡了。”
有些赌气,又很幼稚。
言舒礼给他掖了掖被角,心里陡然转晴,肖翁松还是一如既往地嘴笨,三十来岁的人了,看到自己哭,也憋不出什么好听话。言舒礼心里偷笑,偏偏就是这样的肖翁松最得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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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翁松一睡就到了黄昏,肖翁松的大哥载着父母又来了一趟医院,焦急地看宝贝儿子。季叔抽不出身来送饭,言舒礼正好以打饭的借口溜之大吉。?
私立医院的餐厅伙食要好很多,赶到饭点,排队的人多了些。虽然本院医生有优先就餐权,可言舒礼还是老老实实地排了队。
没胃口了一天,言舒礼现在闻见饭香也觉得饥肠辘辘,准备打两个小菜,再买碗粥。他想吃辣子鸡丁,虽然很不仗义,但肖翁松的确只能干瞪眼,吃不到肚里。
“言医生,你也来打饭啊?”
言舒礼循声看去,见一个俊俏的男人,掂着饭盒,站在他旁边的队伍里。那人身材高挑,穿得属实厚了些,言舒礼翘着眼熟,一时之间竟也想不起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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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林淑的朋友。”男人温和谦逊。?
“你好你好。”言舒礼忙和他握上手,寒暄起来。
“你怎么在医院,身体不舒服?”
时钟慌忙摆了摆手,顿了顿,又晦涩地开口,“林淑的女儿也住在这家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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