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书生第三次进京赶考。
他娘亲早亡,爹爹临终前唯一的心愿便是让他金榜题名。
此时正值阳春时节,路边青草绿油油的,太阳却很是毒人。书生被晒的眼前发花,提了提身后背着的包裹,里面的笔墨纸砚叮当当的乱响。
又行了半日,书生只觉得又饥又渴。肚子饿还好说,可嘴里口干舌燥的让书生心慌。
远远的看到一块破了缺口的布料系在发黄的竹竿上在风里飘扬,上面的茶字已经被风雨打的褪了色。书生捏捏钱袋,里面只有几个铜板孤零零的躺在里面。他咬了咬牙,在茶摊里坐了下来。
与书生相隔几桌坐了一个锦衣公子,看起来也像是去赶考的,只抿了一口茶就皱了眉,边上的站着的书童好说歹说了半天,那公子才又勉勉强强的喝了一口。
幸好这间茶摊不收茶水钱,书生管老板要了两大碗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才觉得口里好受了很多。
此时正午过了一点点,正值一天里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书生擦了擦额上的汗,背起包裹继续赶路。
考功名是他爹的心愿,结果临死了也没达成,这沉甸甸的心愿就落在了书生身上。他三次参加科举,幸而在第三次过了乡试,中了举人,如今便要是进京参加会试了。
再往前不远处有一排垂柳,上面柳枝也绿绿的,长的垂进了河里。书生拨开眼前的绿色屏障,蹲下身子细细洗去脸上的风尘,然后背靠柳干席地而坐。
洗净了脸的书生倒也白净清秀,他坐在柳荫下,出神的盯着河对岸的一片花海。那片花姿态极美,随风摇曳的十分妩媚。
书生看着看着就痴了,隐隐的看到姹紫嫣红的花海里有一片玄黑色的上好锦绸,妖妖的穿插在其间,书生“嚯”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抹未停歇过的黑色,这才瞧了清楚。]
那哪是什么锦绸,竟是一只通体漆黑,拖着长尾的巨大蝴蝶。那蝴蝶又在花海里飞了两圈,在他身下随风摇曳的无数花枝就像是一个个等着帝王宠幸的娇媚美人,尽态极妍的盼着黑蝶的停留。
终于,那蝴蝶落在了一株艳红色的花朵上面,那枝花就算在漫无边际的花海里也是极为出挑的,黑蝶停在上面,它像是欣喜般的抖了抖花瓣。
书生着了魔似的盯着那里,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震荡着,脚下不自觉的挪动,幸好这处河水只是堪堪过膝,书生淌着湿淋淋的裤腿走到对岸,那黑蝶却像是吃饱了一般,振着翅膀,又轻点了一下艳红的花瓣,这才扑簌簌的飞远了。
书生不眠不休的在花海边等了几天,再没见到过那只黑蝶,连会试的日子错过了也不自知,失魂落魄的回了村子里,脑子里想着的还是那黑蝶翻飞的身影。
村里的书生疯了。
这个消息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不胫而走,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谈资。
听说书生把教的学生全遣散了,连功名都不考了,只在埋头在家里画一只漆黑的蝴蝶。
听说书生画的蝴蝶连屋子都装不下了。
村子里的传言越来越离谱,书生却什么都不知道。他每天只把自己关在房里,画纸铺了满满一屋子,都是扑闪着翅膀的黑蝴蝶。]
画饿了就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困了就歪在桌子上睡一觉,醒了接着画。
这天入夜,书生困的双眼皮打架,手里捏着画笔却不放开,头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睡梦正酣,书生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拍门,他直起身,还未应答,敲门的人便自己推开了门。
书生看清了门外的人,仅剩的一点睡意也烟消云散。
只见门外那人披着玄黑色的锦袍,斜倚着门,身姿慵懒,意态风流,看着书生脸上还带了几分笑意,眼波流转间,眼尾处勾画的妖异蝴蝶便像是活过来一样振动着翅膀。
书生只觉得嗓子眼一下子变得很干很干,像是失去了说话的功能,双唇张张合合,连半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公子情痴,竟肯舍了功名。蝶无以为报,只好以身偿还。”男子拢了拢衣袖,关门走近了书生。
两人挨得近了,书生才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长的极高,比他还高出了大半头。书生看着那张脸,只觉得一阵阵目眩。
男子看到书生这痴傻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怎么是个傻的”,之后倒也没再挑什么,半抱着他走到床边。
在他们的世界里,像男子这样成了精的,最是注重一个因果报应。书生看他一眼入了痴贪了心惹了情劫,这是因,而今,他要来还这个果了。]
那蝶可是风月中的老手了,手下也没含糊,三两下就把书生剥了个精光,自己却是衣着整齐的伏在他的身上,细细的吻着他的眉角。
“你你你”书生躺在自家并不柔软的床上,全身都快被男子摸遍了,才知晓自己不是在做梦。
书生晕乎乎的推开了男子,眼睛都不敢细看。这男子美的带了一股子妖异,书生生怕自己多看两眼就被吸走了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