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男人手心温度很烫,连着指尖都带了热度,大拇指贴在他的唇瓣上,像是开始着火的森林。
火势从接触的肌理点燃,沿着无数神经末梢顺利且迅速地渗进全身,血管膨胀,在他白净的皮肤上显出大片的嫣红。
从星星点点开始,势头逐渐燎原。
屋子里只开了扇窗户,但风被厚重的窗帘拦在外面。很安静,卧室里只有两个人有些粗重的呼吸,能听到小区外马路上远远的汽笛声。
凝滞的空气里温度和暧昧一同直线上升,缠绕着两个人,形成一层几乎固化的黏稠气体。
“谢叔叔.......”
莫绍清本能觉得这样的动作太不妥,想要张口提醒已经被酒精麻痹了大脑的男人,但又怕张口幅度太大碰到悬在他嘴边的手,只能微张开嘴发出一小节气音。
其实他完全可以后退挣开,喝醉酒的人力气并不大,四肢都是软的,现在也可能只是又一次出现大脑停止运转才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他又没有喝酒。
但他居然也不急于摆脱这样的尴尬,虽然理智已经告诉他了不妥,可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驳斥了理智并占据上风。
——他喝醉了。
——我只是稍微亲近一下。
——为什么想要亲近?
——他待我如父,我依赖他。
——我依赖他。
...
——我喜欢他。
纷乱的念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丝,感觉像是在一团乱的毛线里终于找到了一个线头,那些怅然若失的心情,想要急迫靠近又胆怯的念头,梦里的颤抖和没顶快感,不愿意离开的温度,似乎都终于有了个说头。
“就这一次。”莫绍清跟自己说,然后抬手抓住贴在唇边的温度,轻轻捏了一下。
“叔叔,您先躺下。”
他借着胳膊的劲儿把人推回床上,谢云江借着酒劲睡着了,再没有什么其他动作。莫绍清把他的胳膊塞被子里,然后蹲在床边借着客厅的灯的余光细细描摹男人的轮廓。
过了很久,腿都开始泛起酸麻的感觉,他才探头过去,鼓足勇气在那片微凉的唇瓣上碰了一下。
然后迅速起身跑了出去。
却落下了身后躺在床上的男人嘴边抿起的一个小小弧度。
谢云江是喝醉了没错,四肢无力不太受控制但意识是清醒的。
说出那句话然后亲昵地触碰莫绍清的嘴唇,是身体先于大脑做出的下意识动作,他回过神被激出了冷汗,只好用醉态来掩饰发生的一切。
他要是动了会更尴尬。
他八面玲珑,考虑周全,待人处事都进退有度,顾全局面,颇能看透人的一举一动,对他是瞧不起,看不上,敬畏,害怕,还是冷漠疏离,他都听之任之。
旁人的想法是他们的事,与己何干?
却是没能看出这个两年来都对自己敬仰里还是带着想要刻意保持距离的男孩还存了一些细腻的心思。
他从一开始就很确定自己对这个漂亮的男孩并没有存那些龌龊的心思,他碰巧地知道了这个和怀辰有过一段感情的男孩,又突生念头把对方带在身边,虽然用的是亡人的说头,却在相处里从来没有用亡人去压他一头,知道他家境和幼时的困难,就真的当作一个后辈去用心引导。
所以对方的举动令他惊讶。
但也不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