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霖雨谨慎地捕捉着从微型蓝牙耳机中传出的一声一息,与此同时,也不忘用余光戒备着在办公桌前伏案工作的那人,纵使是隔着稍远的距离,他仍能察觉到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凛凛气场。
那人名作纪宸,是他目前的雇主,确切地说,应当是他的任务目标。
三年前,他接到帮派下发的任务,借助着秘书身份混到了对家首领纪宸的身侧,三年间他虽说是有犯过一两个差池,但也算得上是个业绩卓越的优秀职员,更未漏出丝毫破绽,颇受信任,时常能窥探到对家的机密情报。
而挺过这熬煎三年后的今天,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霖雨,请帮我倒杯咖啡。”
极具磁性的低沉嗓音礼貌地请求道,这使得冷霖雨本还有几分松懈的神经刹时紧绷起来,他轻轻应了声,取过做工考究的金丝瓷杯,径直走到咖啡机前。
趁着等待机械结束运转的空闲时分,冷霖雨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窗外,见着那一点熠熠日光下异常锃亮的狙击镜正按部就班地钉在指定区域,心间莫名的焦躁也舒缓了些许。
他端起散发着馥郁浓香的瓷杯,小心翼翼地朝办公桌靠近。
缓缓地将瓷杯连带杯垫一同放下,冷霖雨瞟了眼桌前那人,即使已在纪宸身边共事了三年,也仍会常因其姣好的容颜而惊叹。
他的目光向下挪动,晃过纪宸手中的毒品账单,先前还生出的几分惊羡蓦地被骤然涌浮而上的强烈鄙夷感取之替代。
只可惜,是个罪该万死的恶棍...愿你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吧。
冷霖雨只顾着在心中惋惜,殊不见敌人看似波澜不惊的眼底下暗涌起的澎湃波涛。
“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纪先生,您尽管说。”
“你养过狗吗?”
突如其来的诡异发问令小秘书很是疑惑,他略迟疑了几秒,终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从未养过...怎么了?”
纪宸左手持起瓷杯,轻抿一口杯中还冒着热气的香醇咖啡,“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我想驯服一只已经有了主人的忠犬,想向你征求些建议。”
“如果不是弃狗,那这应该还是件挺有难度的事。”
“说的很有道理,谢谢,我会考虑一下你的意见的。”
随着话题的逐步深入,冷霖雨愈发觉着这对话中藏掖着别的意思,却怎样也揣测不出养狗到底与什么事物有关联。
瞄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暗杀也仅余下不到五分钟了,他见纪宸没了继续谈话的意思,便决意继续回到原位置待机——毕竟他也不想让刚洗过的衣裳沾染上掺和着脑浆的血液。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
“还有一件事,”
纪宸将这还未道完的请示直截打断,他放下手中满是勾画的文件,抬起头,似尖刀利刃的凌厉视线直直刺向冷霖雨,素日鲜有波动的眼眸竟显露出一丝灼热之感。
冷霖雨很清楚,那是看待猎物的眼神。
他心底的惶恐感顿然蔓延扩开,此刻,他宛若一只被吐着信子的蛇紧盯的蛙,除呆滞地立在原地外,他别无选择。
“冷霖雨,把所有衣服都脱了。”
冷霖雨的心头乍地一紧,四肢都随之变得冰冷,难不成在这紧要关头自己却偏偏暴露了身份?他一边计策着如何应对,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褪下衣物。
先是解开领口的衬衣扣,精致的锁骨随之展露而出,再往下走,榴红的小巧乳尖不知是因暴露在空气中亦或是羞耻心作俑而立起。单薄的衬衫在没有双肩的支撑下终是顺着削瘦的腰线下滑,落在大理石砖上。
紧接着是卸下的皮带与脱落的西服裤,前几日与人搏斗后遗留下的伤痕还在大腿处尚未完全消散,却倒是增添了种别样的韵味。
直至此时,冷霖雨全身上下除了紧贴着隐私部位的底裤外,已无其余的遮挡物了。
“我没有私自携带武器,我...”
“你跟着我干了已经三年了吧?还是听不懂我的命令吗?”
纪宸站起身来,继续道:
“我是让你把衣服全部脱完,一件不剩地脱完。”
尽管他仍是那幅微带笑意的表情,冷霖雨仍能察觉到这笑意背后藏匿着的寒意,危机感似翻涌的滔天巨浪将他淹没吞噬。
出于本能,冷霖雨转身欲要逃离这是非之地,还未跑出几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便把他猛地拉扯回来,脖颈毫无防备地被死死卡住,连带着身躯被按倒在硕大的办公桌上。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双手就被银制手拷束缚于背后,使得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为徒劳。
“怎么?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温热的吐息在冷霖雨的耳根处散开。
“别脱...”冷霖雨阖上眼睛,不太愿意直面当前的场合,但对方哪还听得进他毫无底气的制止,直接粗暴地排除掉他身上的最后一层防御。
纪宸从抽屉中拿出一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