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肃尽可能地推掉了岑萧未来一个月的工作,但还是有些重要行程岑萧不得不亲自参加。比如说《春秋梦》在上海的路演。薛秋华早早打好了招呼,只道是这场路演参加的媒体记者之多,远超他的想象,要卓肃好好思考该怎么应对。
岑萧流产一事眼下仅限于卓肃、郑辰、薛秋华以及廖云四个人知道,其他人只捕风捉影地听说岑影帝生病了,但是到底是什么病,严重不严重,晨星上下瞒得滴水不漏,让一众记者好生抓心挠肝。这次路演是岑影帝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半月后首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各家娱乐媒体的当家记者都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挖一个大料出来。
薛秋华本以为这是岑萧流产后首次出席记者会,按照卓肃的性格,怎么着也得跟过来盯着。没想到来的却是秦梓宁那个二百五和郑辰。他离了老远看见岑萧苍白细长的一个人裹在空荡荡的西服里,只觉得抓心挠肝地想要过去。
然而秦梓宁固然是个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二百五,但临来时卓肃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让薛秋华靠近岑萧,是以他一看到薛秋华眼珠朝岑萧身上瞄,便上前一步挡住了薛秋华,跟个老母鸡似的。
薛秋华抚摸着下巴,咂摸了一下,觉得是岑萧和卓肃吵架了。
他猜得没错。自那日后,卓肃已有半个月没回过家了。岑萧知道他是因为吃郑辰的醋。这就有意思了,他把自己亲手送到秦梓宁床上,又精挑细选地给自己找金主——虽然他是也有一半责任的——但怎么他和郑辰睡了一觉,这人就醋得不行了呢?
还是说因为他上午刚向自己求婚,晚上自己就和别人滚到一起去了呢?
可是……
岑萧想起来便满肚子委屈,不是他自己说的,求婚只是他的突发奇想么?
不过这些天卓肃不在家,倒是便宜了郑辰,每晚独占岑萧,搂着嫩生生的皮囊夜夜睁眼到天明,只怕这美梦太美,一眨眼便没了。白天更是变着法的琢磨岑萧的胃口,只用了半个月就让岑萧脸上又长了些肉回来。
偶尔郑辰试探提起卓肃,岑萧只笑了笑,似是似非地答了句:
有些事,往往来得不是时候。
比如说被cao得流产的那个小孩,比如说卓肃不合时宜的求婚。
固然卓肃是因为他没答应而不痛快,但是有些事总归还是要做的。
此次路演用的是薛秋华的策划案,虽说主题还是电影,但薛大导演大手一挥,将电影主旨与LGBT群体联系在一起,旨在呼吁诸位关爱边缘性向群体。是以岑萧也配合薛秋华的策划,活动一开始,便身着哥哥的女装吊着威亚,自观众席上方略过,果然博得粉丝的阵阵惊呼与赞叹。
此举也打消了外界对他身体状况的揣测。毕竟一个人能吊着威亚飞行二十多米,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病入膏肓。
三个小时的活动很快结束,岑萧在粉丝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离开舞台,方才步入黑暗,便被人一把钳住了手腕,自背后抱住了。
滚烫的呼吸贴在耳畔,薛秋华轻声细语地呢喃道:“你跟我过来。”
而后便半拖半抱着岑萧,进了最近的男厕,随便找了一个隔间,锁上了门。岑萧穿着的戏服很长,几乎要拖上地板,他环顾四周,皱眉拎起衣袂,压低了声音问:“你又要做什么。”
薛秋华搂着他,亲亲热热地吻着他的眼角耳畔,“你们小秦总看我看得跟什么似的,也就这地方能跟你说说话……”
宽大手掌按上岑萧平平的小腹,薛秋华收敛了嬉笑,温柔问道:“……还是没了?”
岑萧“嗯”了声,接着就被薛秋华紧紧拥住,后背被人像小孩一样轻柔抚摸,似是安慰他的痛苦。
“……如果我知道,我不会那样对你的。”薛秋华抱着他轻轻摇晃,“我只是当时太生气了……我有病,你也知道的。”
薛秋华确实有病,是精神疾病,学名躁狂症。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薛家将此事瞒得天衣无缝。越是世家大族,越是顾及家族名誉。家中出了一个有精神障碍的成员,并不是多么好听的名声。
而对于薛秋华来说,他更愿意将自己无法控制情绪这件事,视作是脾气不好,而不是精神障碍。说起来也是很好笑,他当初为了控制脾气,才去修的心理学学位,然而认清自我之后却无法接纳自我,简直是相当讽刺。
岑萧两年前无意中知道此事。他当时刚和薛秋华睡了不过两三次,对他的脾气掌握得还不是很好。那天早上起来,薛秋华因为岑萧和家里的佣人多说了两句话,就把他绑在二楼的栏杆上cao了一上午,楼下的佣人都得睁眼看着。他哭得快要断气,一边被cao一边叫着要回家,越叫薛秋华越是气,最后扼住他的喉咙说不如掐死他算了。
等岑萧再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床上,薛秋华握着他的手忏悔,坦诚了自己的隐疾,并提出会补偿岑萧。
这是一笔危险又划算的买卖,岑萧出于商人的道义,连卓肃也没告诉。薛秋华也十分信守承诺,他给了岑萧资源,为他亲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