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带着哭腔的话从电脑里传出来,林蔚惊诧地转头看着电脑,这才想起来因为父亲带回来的小三,自己前些日子在家里装的监听器忘了关。盛淮南的话灌进林蔚的耳朵里,他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用力到指节都有些泛白。
盛淮南活不下去了?
所以要捐心脏给阮明珏吗
林蔚想起刚才帮青年洗澡时他身上的痕迹,有些心疼也有些愤怒,不知道哪种情绪占得更多些。他甚至想冲出去质问盛淮南,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傻,问问他谢至哪里值得他这样深爱,可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去问,他什么都不是。男人关上了电脑,颓然地坐在转椅上,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空。
【林蔚好感度上升至62】
细细的灰尘在空气里漂浮,明明只是两天没住人,偌大的房子却像是空置了很久似的,了无生气。一切都还保持着盛淮南被带走时的样子,阮明珏走到茶几前,捡起掉落在深棕色地板上的白纸。
“器官捐献”他轻声地把纸上的字念了出来,“骨髓配型成功盛淮南。”
阮明珏看着底部签得歪歪扭扭的名,突然笑了。
谢至果然还是爱自己的,这不就逼着盛淮南把心脏捐给自己了么。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阮明珏猛地背过手,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揣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看见来人后才松了口气,一张高冷禁欲的脸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阮先生?”放完周末两天假的女佣看着阮明珏惊诧道,随即又转头寻找盛淮南的身影,“您看见盛先生了吗?”
“没有。”
“盛先生”女佣有些着急了,她迈着步子喊道,“盛先生?”
没有回应。
“阮先生”女佣是真的急了,她不知道谢至如果知道盛淮南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也不敢去想,“您帮忙找找盛先生吧,如果找不到人,谢总会迁怒我的。”
“没事,你不用说。”阮明珏露出一个淡笑,点缀在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像是融化的冰川里开出的花,炫目得有些晃眼,“我会和谢至说,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谢,谢谢阮先生。”
树上枯黄的梧桐叶被寒风刮落,慢悠悠地堆叠在已经积满了黄叶的地上,秋末冬初的风有些冰冷,迎面刮来的寒风好像能把整个人都凝成一块冰,阮明珏紧了紧衣服,突然想起口袋里那张纸。他伸手拿出来那张皱巴巴的“器官捐献同意书”,嘴角勾出一个笑,扬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自己的心脏病在国外的那几年就治愈了,现在这么严重的症状本身就是演出来的。
他是个演员,向来是不怕演戏的。
至于盛淮南他怎么可能再告诉谢至人不见了,等着谢至把他找回来呢——他根本不需要心脏,盛淮南走了正合他意。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缝扫进房间里,窗外光秃秃的枝桠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盛淮南拉开窗帘看着满世界的洁白,才惊觉秋天已经悄无声息地过完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早。
他背后的伤也已经快要痊愈了,除了消瘦得有些快,胃癌似乎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谢至最近也经常会给他发些语气及其别扭的消息,话里的意思却是少有的关心。
盛淮南随手打开电视,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回谢至的房子里去了。电视里放的是最近要上的一部电影的发布会,主持人挨个采访了演员,最后把话筒放在了投资商的唇边。
青年听着耳畔熟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抬头向电视屏幕上看去。
是谢至。
他近乎贪婪地盯着男人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谢总别对着台下的小姑娘放电了,您看人家脸都红了哈哈哈哈。”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放不开,男主持人另选了一个话题想要活跃活跃气氛,“像您这么优秀的人,不知道以后谁会有福气和您在一起,哈哈。”
“我有爱人了。”谢至突然笑了,“明天回去就打算求婚。”
台上台下一片连绵的起哄声,盛淮南的脑子有些懵,他知道谢至爱的人不是自己,可是现在他似乎连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盛淮南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谢至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是一张首饰店柜台的图片,玻璃柜台里陈列着无数款不一样的男戒。
“喜欢哪个?”谢至发消息问。
盛淮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颗原本跌落谷底的心在胸腔里胡乱地跳着,他颤抖着手给谢至回了条消息,“左上角那个。”
谢至问他喜欢哪对戒指
阮明珏带着鸭舌帽和墨镜等在机场里,看见谢至的那一刻整个眼睛都凉亮了,他走上前帮谢至拉住行李箱,另一只手顺势挽住了谢至,“阿至回来啦?”
他知道谢至会今天回来向他求婚,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埋怨道:“你都不告诉我,害我问了经纪人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