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连忙抓起衣服,慌忙披在身上追了出去:“老弟,老弟,好好好算愚兄错了,莫恼!”出庙却看见符生罡正扶着台阶呕吐,见邵竹过来,挥手:“一边去!”
等吐完,符生罡擦擦嘴,虚弱道:“滚去那条河里洗洗,你也不看看你一身什么味道!整个庙里全是你们的精味!我本来就因为连续施术有些头昏”符生罡又干呕起来。
邵竹哈哈大笑,一摸腹间滑腻,看着掌间那白粘物事,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等邵竹洗完回来,披头散发重新生了一团篝火。一旁躺着那个可怜镖头,邵竹顺带扛着他在河边也擦洗了一下,此时还未醒来。天阳门的药理一道虽然不涉人性命,但对精力消耗还是极大的,何况被路明这样一番折腾,射出来的精只怕都能够填满一个池了。
两人无话,看着火堆发呆。
过了半响,符生罡确认那个镖头还在昏睡,缓缓开口道:“没什么想问的?”
邵竹也抬头,挑眉道:“等老弟先问,我再问。”
符生罡嗤笑道:“我有什么好问的。那老头说你背的是断龙剑,我细看之下发现确实如此。老头是扶龙山的别尘子,那你师傅自然就是乞龙道士。要你来行北,自然是让你找行北那条还未有人所知的龙来磨砺己身。不过,凭你的本事”符生罡瘪瘪嘴,寓意明显。
哪知道邵竹这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关心道:“江老弟,你还好吧。老道的话你真的这么在意?”自符生罡醒来后,讲话就格外刻薄,心性也不复以往,显得急虑。
符生罡低头沉默,叹了口气道:“是我的家事。我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家中三子一妹,原本感情是极好的,可是随着年岁见长,两位兄长便越来越疏离,平日见面还算和善,可暗地里都提防着对方。我是三子,又不爱与这些家业琐事扯上关系,加之我与大哥感情是最好的,自然想帮大哥。倒也不是我对二哥不喜,只是他若上位,大哥必然活不了。反之若是大哥上位,至少我们四兄妹还能活着啊我大哥本在沧州任职,这次离家来行北就是想见见他,却没想到”]
他抬起头,望向庙外,喃喃道:“他如果在这行北深处,只怕凶多吉少。而且以他的本事地位,能将他送入如此境地的,只有我家中那个本来不应该搀和进继承权的长辈才能做到。”
符生罡红了眼睛,有些内情涉及到了一些隐秘,他也不好多说。他只是想不明白,皇叔不是早就说过,父皇已经打算立大哥为太子,我则继承锦衣行,辅佐大哥。可为什么就算大哥上奏诸多针对锦衣行,可他所奏分明确有其事,皇叔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邵竹见状,也不再多问什么。即使他知道江小鱼不过是个假名,可老弟既然不说,那他就当这是真的。江湖人因缘际会,不过相濡以沫,何必探究过多?
他抱剑入怀,看着符生罡的面孔,却不能入眠。
他想帮符生罡,却不知如何帮。两人间那道不可见的沟壑,太深了。
老道和老弟说的没错,武者只能救己,难渡他人。我站在这头,剑术再好,再高,也不能让你此刻心情好过半分。
情不知所以起,情不知何以终。
那便不终。
心怀即有所安,心怀即有所忆。
既如此,何须介怀,何须出口,何须长相守。
我能做的
他闭上双眼,怀中断龙剑翁鸣,亦如神龙过江,亦如稚子欢笑,又如郎情妾意。
符生罡一惊,转过头来,察觉到邵竹的异象,也不顾自己气息未继,站起身,为邵竹护法。
“居然这样也能莫名精进,轩辕宗果真名不虚传。莫非你真能像你师傅乞龙道士压制洛魔头一样,成为第二个武夫压修士的天下第一?”
符生罡笑了笑,自语道:“要是江湖能多几个你这样的直来直去的烧猪,那也对得起那句醉酒策马江湖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