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话一出,欧席纳反而停下脚步。逆着光他显得好高大,虽然知道是假的,还是换我倒退一步。「还说我?」欧席纳上前又想捏我鼻子,我连忙闪开,罗培不悦的视线射来,我跟欧席纳同时抖了一下。在罗培的逼视下欧席纳收回手──突然又快速出手弹了一下我额头。莫名其妙,好痛。「你啊,小矮子,没有点危机感?」当然有。再找不到让那男人下令砍我头的方法,时限一到可就大事不妙了。罗培咳了几声。「少来,戴,小矮子神通广大,一定有听到下面的对话。」无视罗培警告意味浓厚的小动作,欧席纳走到罗培旁,往后靠在扶手上后回望我。「我不上朝,但我还是讨厌塞班老头。」「你应该要上朝──」「矮子!」欧席纳连忙打断咬牙切齿的罗培。「你被塞班挤掉的话,可能会被送回菲尔家,这样有比较好吗?」呜。的确没有比较好,但我很确定我会被送进坟场,绝对不会再回到子爵家。「不要吓唬塔莉丝小姐。」罗培无奈道。「在下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只能露出棉花糖笑。「哼,你也没能阻止塞班老头今天献上女人啊。阿尔倒是乐见其成。」欧席纳挥挥手。「事到如今还要搞心机,特洛尔真忙,都姑且把矮子留着了还得应付想搞事的。」原来我是挡箭牌!难怪他要我过去。心情瞬间晴朗了一大半,但罗培跟欧席纳同时顿了一下,然后对望。我的表情很奇怪吗?我是怎么样的表情?怎么我有种,自己心中有个角落开始剥落的错觉?「嗯……」罗培推了推眼镜,眼神一变。「但这位塞班小姐,怎么说,真的是公爵的掌上千金?」「你怀疑什么?特洛尔面前,有人敢造假身世?」我暗地里嚥了嚥口水。为了权鋌而走险的人自古以来多到数不清。菲尔子爵跟我的存在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若再加上一个对那男人一往情深、不择手段的少女??完美剧本。「或许不是正妻所生,不配入宫。藏太久了。」的确,该在菲尔子爵这种货色开口前抢佔先机才是。「无论如何都是宝贝女儿吧?叫贝菈?看她那深情的视线,这种类型最可怕了,三天没见到特洛尔就会开始摔东西,最后死得不明不白。」欧席纳转而仰望星空。我顺着他的视线,那些本该绚烂的繁星在今晚的灯火下十分黯淡。「毕竟前几位死得──」「莫里!」「验尸的是我,戴。」难得欧席纳不怕罗培。他声线里的是深沉的倦意。「别担心,我可不心疼那些人。我跟你一样,唯一侍奉??」他瞟了眼我。「呵,最近似乎不需要担心。」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还是赶快娶妻,定定这个性。」罗培的语气嫌弃到不行。「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三角恋情!御医、皇帝跟辅佐官。
「你先请吧,罗培准公爵。」欧席纳坏心的笑容瞬间让我明白他受欢迎的原因。「身为侯爵次子我逍遥的很,可以全心全意的将自己奉献给特洛尔,偶尔分给麦地纳隆。」「罗培先生是准公爵?」我有些吃惊。我知道帝国有四大家族,但只勉强记得塞班跟格登两家。脑子不好真吃亏。罗培狠刮了眼装没事的欧席纳,让我明白到这的确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在下没有结婚的压力,塔莉丝小姐。」罗培訕訕的说。他为什么要特别跟我解释这一点?「家父只要在下没有去侍奉神就心满意足了。」「矮子你大概不知道,普遍来说魔法能力越强,越接近神。」欧席纳不耐烦地解释。「当然,无论魔法能力强弱,人都可以自愿服侍神。罗培公爵当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特洛尔把戴拉回来,我差点笑死。」完全挡不住欧席纳滔滔不绝的嘴,罗培头痛似的扶额,没有反驳。该不会罗培公爵真的用了苦肉计?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光景,好想看。不过,这样的讲法,彷彿那男人就是罗培跟欧席纳的神。一时间我意识有些飘渺。当然,对帝国而言,他的确是神一般的最高存在。神之下,万万人之上。独自佇立。正想到这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的宴会厅再度传出悠扬的舞曲,让眾人牵起舞伴、准备起舞的轻巧前奏。似乎是因为停了一阵子,要让大家暖身,乐队起的是非常简单的小圆舞曲。或许现在,那男人已经改变想法、牵起了美女贝菈的手,红玫瑰般的女人。嗯,这样不是很好吗?「塔莉丝小姐。」罗培朝我伸出手。我再度感到吃惊,罗培竟然邀舞?邀我?「你坏毛病又要犯了吗,戴。」欧席纳无缘无故的一脸不屑。坏毛病是什么意思?话每次都只讲一半,好讨人厌的矮子!「在下是否有这荣幸,与陛下的唐琉璃花共舞一曲?」罗培直接无视欧席纳。他的态度真挚,微笑隐含着期待,还有些我实在不明白的情绪。更重要的是,明早我一定要查出唐琉璃花到底什么意思。「得了吧,别为难小矮子。她会跳吗?」「我比较擅长男方的舞步。」我老实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又愣住了。什么反应?我进宫前还是有被特训的。菲尔子爵哪敢真的把一张什么都不会的白纸送入宫中。为了训练我,菲尔子爵夫人甚至学会了不会留下伤痕的鞭打方法。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动作记忆上我很有自信,不想被看扁。拉了拉身上的黑衣,虽然没有漂亮的裙摆,但我还是依照所学行礼如仪,然后将手交给了罗培。受宠若惊的神色在罗培脸上一闪而逝,留下抹极淡的微红。眼角馀光中欧席纳讶异的站直身子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