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健着急起来,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直视着莫小夏:“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项目的事情出了问题,没关系的,你别着急……”
“不是!”莫小夏咬着唇角:“是……”
“是什么?”莫小夏越是吞吞吐吐的,凌子健越是紧张,莫小夏一向是个爽快的人,这样的犹豫不决,更让他怀疑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就是,就是……。”莫小夏一咬牙,说了出来:“就是关于你耳朵的事情,我们一直以为温暖是知道的,谁知道,他,他不知道!”
凌子健先是一愣,接着了然,抬眼看了温暖一眼。
看到对方低着头并没有看自己,一时之间,心头被莫名的情绪笼罩起来,分不清是失落,是沮丧,是难过,还是怅然,或者,又有些释然,有些解脱吧。
怎么可能会过得去
半晌,凌子健才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温暖咬着唇站在一边,没有移动,也没有言语。
莫小夏,张宇佟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病房,让本就安静的房间,更显空旷和清冷。
“你的?”
“对不起!”
几乎同时,温暖和凌子健看向对方,同时开口,又在同一时间闭上了嘴巴。
凌子健笑了笑,有些淡,有些勉强:“你先说吧。”
“……”温暖顿了顿,咬着的唇因为用力而泛白,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子健的双眸,停顿了几秒钟,才说:“你真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吗?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的声音?”
之前有多少震惊,现在就有多少困惑,有多少的困惑,就有多少的心痛。
温暖不敢去想象一个人听不见声音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
他更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有一天再也听不到声音了,会怎么样?
大概会疯,会崩溃的吧。
毕竟,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多姿,各种各样的声音是那样的繁多,不管是动听的,还是难听的,不管是温柔的,还是尖锐的,不管是低沉的,还是高亢的,每天都会经历那么多那么多。
不管是动物的鸣叫声,还是人类的交流声,不管是机器的轰鸣声,还是大自然的风雨声,总是那么多样,总是那么多那么多。
温暖害怕去想,要是这一切都消失了,会怎么样。
而且,凌子健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听见过声音,让一个本来能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的人,一下子陷入到无声的世界中,这种悲伤,这种落寞,这种崩溃的思想,温暖不要说去尝试,就是想一想都浑身颤抖,几近崩溃。
凌子健微微摇头,清瘦的面容上,并没有温暖以为的那种悲伤,反而是淡然的笑意:“习惯就好了。”
习惯?
怎么可能会习惯呢。
温暖沉着脸,他恨凌山,从来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恨凌山。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有这样的亲人呐,简直就是,就是禽兽不如。
温暖瞪着眼,气鼓鼓的咬着牙,磨得咯吱咯吱直响,虽然凌子健听不见,却依然能从温暖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中读懂了这人的心。
“都过去了了,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会过得去?”温暖质问,声音有些尖锐,有些事可以过去,可是有些事永远都过不去。
就像是他的父母给他的那些伤害一样,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依旧会让他心痛难过,过去,怎么会过去呢。
这些事,就如同一个烙印一般,已经深深的印在骨头上,流淌在血脉中,就算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奈何,一旦触及,就像是揭开的伤疤一样,一样的还是会流血。
温暖的激动让凌子健动容,抬手招呼了一下:“过来。”
温暖做着深呼吸,缓和了几下心中的情绪,才慢慢吞吞的走到床边,凌子健往一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坐!”
温暖挺直着脊背,有些僵硬的坐在床边,想着自己刚刚的激动,连看都不敢看凌子健一眼。
“真的没事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凌子健说的不快,一双眼,一直紧盯着温暖:“你看,我们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你不就一点没发现吗?”
“那是因为……”抬眸争辩间,看到凌子健晶亮的眉眼,温暖一时语塞。
“因为什么?
凌子健轻笑:“因为我隐藏的好,还是因为你粗心?”
温暖白了凌子健一眼,撇了撇唇角没有说话,嗔责的模样让凌子健禁不住莞尔轻笑:“你不是怼人挺厉害的吗,怎么不说了?”
温暖明显一怔,心里打了一个突兀,质问的话脱口而出:“谁说的?”
他明明很温柔的好吧。
“陈松明啊。”凌子健说的坦然,一点都没有因为出卖了自己的主治医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是那次,你怼…凌家那两个人的时候,陈松明说你很厉害,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