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温暖回答的很快,几乎脱口而出:“他很好,没事!”
“那你?”不等说完,就被温暖直视过来的凌厉的目光打断,莫小夏蹙眉:“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都要。”
温暖咬着牙,低垂着眸子,视线落在安静的躺着的凌子健身上,一股酸楚的感觉从心而生,散发到四肢百骸,让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
这么长的时间了,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初识他的明朗灿烂,交往之后的温润儒雅,还有帮助他的时候的狡黠莞尔,还有那一抹深入人心的浅笑。
再到现在,他的病,他的伤,他的痛,他的苦。
温暖甚至不敢去想,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人是忍受着怎么的心痛去面对这些伤悲的。
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无能为力。
温暖闭上了眼睛,往事就像是潮水一般,争先恐后的钻入脑海中。
初次见面,他说:“以后你说话的时候,必须正面面对我。”
他问:“为什么?”
他说:“礼貌。”
互换手机号的时候,他说:“有事给我发消息,不要打电话。”
他问:“为什么?”
他说:“工作忙!”
厨房里的惊吓,背后交流的时候的没反应,还有……自言自语被发现的时候,他奇怪,惊讶。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心中所想,难道你会读心术?”
他说:“不会读心术,我会读唇。”
读唇?
读唇!!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还说很酷,还说要学?
温暖突然间笑了起来,凄凉的笑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顿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怎么这么傻,这么笨啊,一个人好好的,谁会去费心费力的学习读唇啊,又不是搞刑侦的,又不是商业间谍。
温暖抓着头皮,懊恼的肠子都要青了。
“张宇佟,你,欺负人家了?”听到莫小夏的询问,张宇佟抿着唇摇了摇头。
“那到底怎么回事? ”莫冰尘也着急了:“你倒是说啊!”
张宇佟叹息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又指了指凌子健,才说:“这个。”眼光瞥向温暖,抿着唇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有什么,都这么多年了,难道……”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冒出来,莫冰尘震惊:“你的意思是说…他…一直不知道?”
张宇佟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要不然的话,温暖何至于如此震惊。
“你们都知道对不对?”不知何时,温暖站了起来,镇定的看着几个人,平静的某样却让众人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
“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能早一点知道,他和凌子健之间又何至于发生那些不必要的误会。
以为他不理会自己,从而生气,因为不知道他听不见而害的他被烫伤,就在刚才,他还看到了他手背上并不明显的伤痕,这些,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啊。
还有浴室里那一次,因为不知道凌子健听不见,他以为对方发生了什么意外,衝动之下,将人的伤口撞开,导致再一次的出血。
还有……
如此种种,多到数都数不清,之前不觉如何,如今想来,却是悲从中来,无法自胜。
“我?”莫小夏语结,纠结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以为凌子健告诉你了。”毕竟,看着两个人平时的交流,谁会想到,温暖竟然不知道此事。
莫小夏被温暖盯的心慌,求助的将目光看向身边的哥哥莫冰尘。
“我,我以为你,你说了。”莫冰尘抽搐着唇角,对于他们而言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于温暖来说,却是犹如惊雷。
齐坤也是自责,他和温暖共事过,也谈到过凌子健,只是对于耳聋这件事,却是从来没有涉及过。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凌总耳朵的事情。”齐坤内疚,曾经几次温暖说笑般的说道凌子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什么面对面说话,什么别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之类的,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只是一笑了之。
如今想来,自己到底是多么的愚钝,才会连想不到耳聋这件事啊。
到底怎么回事
温暖心里乱乱的,满脑子都是凌子健的耳朵听不见这件事,以至于周围的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只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自责,自己和凌子健一个屋檐下住着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没有发现一丁点的异常呢,他实在是太笨了,笨死算了。
温暖懊恼着,愧疚着,其他的几个人也 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一个的面面相觑,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好。
都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侃侃而谈的人,如今,不过是面对一个温暖,竟然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