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见,”华胥憬凉凉道,“去她出现过的地方,探探究竟是鬼气还是魔气就好了,如果真是怨鬼闹事,就扔给执法阁管,反正那些小朋友一天天热血上头,巴不得有事干。”
华胥憬跟执法阁的羁绊相较谢逢秋要深些,他毕竟身上还压着华胥少将军的身份,不可能如姓谢的一般当个甩手掌柜,这些年游走在外,那些常人无法完成的高阶委派任务大多都落到了他手里,对其内部运营很是了解,也因此跟执法阁新一代年轻力量打过不少交道。
那简直是一群打了鸡血的崽子。
说到这个,谢逢秋倒也有所耳闻,他搓着下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我碰见过一回,确实是如传闻中……正气凛然。”
两人以前辈看后辈的视角笑谈着这些年轻人,渐渐笑着笑着,谢逢秋忽然流露出几分怅然,他望着华胥憬洁白无瑕的侧脸,仿佛还能看到许多年前这人在华灯下衝自己浅笑的模样,一时怔忪:“是他们太小了……还是我们老了?”
华胥憬:“……”
他顷刻满头黑线,凉飕飕地睨了这人一眼,“你老,我不老,我正值芳华。”
谢逢秋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两人拌嘴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哄道:“好好好,你不老,你最年轻啦。”
就这么一句,华胥憬憋了一肚子的气、委屈、愤懑,忽然便烟消云散了。
他垂下眼睫,虽然还是冷然的神情,耳根却微微泛着红,睫羽簌簌动着,色厉内荏道:“正经点,办正事呢!”
许是为了逃避这过于温馨的气氛,他忽而一扭头,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去。
谢逢秋愣了一下,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腕。
“等等……你打算就这样进去?人家开门做生意的,你总不能说要参观人家的房子吧,不被打出来才怪。”
华胥憬步伐不稳,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直直撞进他怀里,更加不耐道:“那你说怎么办?”
谢逢秋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玉牌,“把手给我。”
华胥憬展开修长如玉的五指,柔嫩的掌心朝上。
这隻手如十二年前一般,半点没变,虎口处的薄茧,分明的骨节,贴在某处,薄茧轻轻蹭着,掌心的软嫩几乎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谢逢秋盯着看了两秒,脑中不可遏製地忆起某些心猿意马的画面来,赶忙甩了甩头,将那些旖念清出脑海。
他将玉牌轻柔地搁到这片雪白中,而后手掌覆上,五指强势挤入,像是连人带牌一齐笼入了自己的天地。
华胥憬盯着十指紧扣的两隻手,皱眉,“什么意思?”
谢逢秋隻好解释:“隐身牌,我前两年没事琢磨出的小玩意,能打出特殊的灵力屏障,一般修士看不出来,应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华胥憬眉心稍缓,却还是道:“两个人,行吗?”
“放心吧,只要玉牌不掉,出不了问题。”
华胥憬犹豫一下,手掌用力,将玉牌攥得愈紧,便也与另一隻手贴合得愈发紧密。
谢逢秋心上酥麻,仿佛有羽毛在轻挠。
“走吧。”少将军道。
谢逢秋前些年无所事事,闲来琢磨一下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隐身牌自创造以来,还是第一次实用,没想到效果竟然很不错。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入了后院,直奔那二层小楼。
但画舫楼就算没落了,也是间实实在在的风月场所,一路上淫词艳曲不绝于耳,荒诞行为屡见不鲜,待上到小楼二层,华胥憬面色已经黑如锅底。
“不堪入目。”他如此点评。
谢逢秋憋笑憋得厉害,华胥这人吧,面皮薄,也不爱这些风花雪月,对情爱之事如同白纸,若是没注意还好,若是被他听进了耳看进了心,便会如同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气愤得恨不得给这些人一人一剑。
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他蹭着鼻子,极力按捺笑意,“好了好了,到了,马上就解脱了。”
说罢四下环顾一圈,望着眼前老长一溜的房门,问道:“哪一间?”
“我怎么知道?”他没好气道,随手点了一个:“先进去看看吧。”
两人便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不知是有意无意,即便屋子空着,他们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谢逢秋二话不说,立刻凝神感知,华胥憬亦四下打量着,隻觉得这房里香味浓郁荼蘼,直衝入脑,令人作呕。
等谢逢秋睁开眼,他便道:“怎么样?没异常就先走,我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谢逢秋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外头脚步声骤起,好似是衝这间屋子来的,他眼神一凝,连忙拽着华胥憬往边上一躲,避开房门的位置。
“吱呀——”
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giao!阿晋你放过我吧!
明朗:春梦
进来的却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只是寻常的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