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鹭入职情感部之初,有位前辈曾经警告他——谈恋爱严记两点:第一,不要招惹深情的人;第二,不要让自己沉溺。
连续五条任务线空白的感情经历让迟鹭卸下防备,以至于真的遇到那个人时,他完全将这两条警告抛诸脑后,忘了第二条,更忘了第一条。
司空御没请保姆,支使着迟鹭下楼做饭。
离除夕越来越近,他们出门采办了点儿年货,司空御还买了一个电动鞭炮,一摁开关劈里啪啦的。
国外春节不放假,沈瑾瑜调休没成功,过年回不来,只能等春节后回来看看,听说司空御和迟鹭单独在海城过年,这两天频频来电话。
“御崽,要准备零食摆盘,糖果不能忘,大年初一,如果邻居来家里拜年,你也要去给邻居拜一拜……”
这个年纪的小孩天然不喜欢这些繁琐的形式,司空御听她说了一堆过年礼节,挂了电话后,窝在沙发里,一脸生无可恋。
迟鹭走过去,安慰地捏捏他的脸。
除夕前一晚,司空御半夜接到司空妍的电话,那边张口就问:“我把你爸搞进监狱,你会恨我吗?”
司空御睡得迷迷糊糊,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完全没懂,索性摆烂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第二天早晨起来,刷牙的时候,他忽然“卧槽”一声,衝出浴室拿起了电话,电话接通时他嘴里还在喷泡沫。
“喂?姑……”司空御又衝回浴室,囫囵漱个口,抽出纸巾擦着嘴角的水渍,“我昨晚梦到你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司空妍的声音也很暴躁,“我现在也梦到你在给我打电话!快告诉我是梦,我刚睡三个小时!”
司空御看了眼时间,就算有时差,华盛顿也才晚上八点左右。
他姑是夜生活这么健康的人?
“这才几点,睡什么睡,起来嗨。”
司空妍狂怒:“老娘昨晚通宵,滚!你个不孝侄儿!”
话罢,她利落地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四点,司空妍睡够了,司空御才敢继续骚扰她。
“姑,”他有些幽怨,“我等了你八个小时。”
司空妍睡饱了,说话声音都懒洋洋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司空御问她昨晚的电话。
司空妍沉默片刻,酝酿着。
她提到司空泰在华盛顿的分公司帐面有些不对劲,一开始说得含糊,司空御听了一大堆专业名词,着实没听懂,索性开了免提,让迟鹭一起旁听。
迟鹭不过听了两耳,便蹙起眉,“洗钱?”
司空御:“……”
洗钱具体指哪些他不知道,但活在商圈里,他知道洗钱的严重性。
司空妍沉吟了一下,“不能直接指向他本人,不过有几份涉嫌洗钱的文件,都是他亲手签的字……”
三人又聊了几句,司空妍的意思是,依她掌握的信息,司空泰知情的可能性很小,那王八蛋活在老夫人阴影下,谨慎又自负,不敢也不屑做这种事情,只怕是被手下心腹坑了。
“但知不知情……这个很难判定,我本来派人在查,想找机会坑他一把,结果查到头,发现能证明他不知情的证据几乎没有,有也不大站得住脚。”
迟鹭眯了一下眼,听出些别的信息,“已经开始立案审理了?”
司空妍:“那当然!为防他销毁证据,正义的司空妍第一时间就把他举报了!”
迟鹭:“……”
莽的。
说来讽刺,司空泰谁都不信,到头竟然还能被“心腹”坑。
大概是报应吧。
通话最后,司空妍问司空御:“不管你支不支持,姑姑都已经干了,你恨就恨吧。”
司空妍跟司空家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年轻时浮躁,可她也是这些子孙里,最肖似老夫人的。
不管是外貌,还是当断则断的“铁石心肠”。
司空御抓了抓头髮,闷声道:“我没意见……说了不用管我,问我还不如问我妈,看司空泰入狱前,她要不要过去踹两脚。”
司空妍沉默两秒。
“是哦,我把这茬忘了!”
电话挂断后,迟鹭坐在沙发上,回忆着司空妍最近的一些小动作,总觉得她处于一种很浮躁的状态。
晚上,迟鹭避着司空御,在走廊尽头给司空妍打了电话。
司空妍自然知道自己心急,近期很多事处理不到位,本应该放缓节奏好好理一理,可她静不下来。
还是迟鹭点破她的问题,“你知道老爷子放不下,所以想尽快让他看到尘埃落定的样子,对吧?”
司空妍沉默。
迟鹭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司空章的心思,酝酿了很久,才道:“可能,尘埃未落才是最好的……老爷子这次癌症复发,最难的不是手术,而是术后的化疗和放疗,那是一个很吃心态的过程,与其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张,不如索性吊着他,让他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