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咱们可是革命友谊啊。”傅嵘桑想到什么又问:“哎对了,你俩去过我家了没?”
简柒南淡淡道:“你家住哪儿?”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傅嵘桑气愤地扭过头来,“你连我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了?出一趟国脑子给你崴了?”
“你都搬了几次家了,再说我是个瞎子,上哪记得去。”
“行行行,你有理。”傅嵘桑说,“我妈可惦记着你呢,回头你可不能空手去。”
简柒南这才终于掀开一点眼皮,看了他哥一眼,这次衝傅嵘桑说:“你说我跟我哥是每人带一份礼,还是一起带一份?”
傅嵘桑半死不活:“你觉得呢?”
“我觉得带一份也行。”简柒南又闭上了眼,“反正她也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分什么你我。”
秦路延目光瞥过来,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了。
傅嵘桑都快气笑了:“我妈这一代人思想就那样,她理解不了,不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你好?你就非得拿这事儿给她添堵呗。”
傅母是个慈眉善目、温柔善良的女人,当年简柒南第一次去她家,她对这个小瞎子那叫一个怜爱,恨不得把傅嵘桑那一份饭都拿给简柒南吃。
后来两人的事情传开来之后,傅母再见到简柒南,语气里都是痛心,她担心傅嵘桑也变成那样,不准傅嵘桑再跟他们玩。
可她终归心软,之后再见到简柒南,还是忍不住安慰关怀,只要不提到两人的关系,她对他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是那段日子里,唯一还会关心他们的长辈了。
傅嵘桑家住在城边,是个农家的小别院,地方不大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傅母今年五十多岁,身体还很健朗,笑起来时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细纹。
她领着他们回里屋,拍拍简柒南的手臂,上下打量他,语气有些激动:“看得见了就好,看得见了就好。”
简柒南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傅姨,这是我和我哥,给您带的礼物。”
最终简柒南还是没听傅嵘桑的话。他和他哥一起买了一份礼,是一隻手镯。
倒不是存心想给傅母添堵,他只是有些不甘心,想要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没有你们说的那样脆弱,兜兜转转,我们还在一起。
傅母看了眼他身边更加高大峻拔的男生,神情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就换上了笑脸,“你和小凌很久都没来过了,一来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心意,您不收,我哥也不乐意啊。”简柒南说着胳膊碰了他哥一下,“是吧哥。”
秦路延很轻地“嗯”了一声。
傅母没有再推脱,安排他们坐下,忙不迭地给他们准备午饭。
傅嵘桑洗了一盆水果搁桌上:“你刚才那架势不像是送礼,倒是像在送请帖,恨不得敲锣打鼓告诉全城的人你俩要办喜事了。”
简柒南挑了下眉,抓了一颗枣子塞他哥手里,“哥,你尝尝这个,跟以前咱们院子里那棵一样的味道,特甜。”
秦路延咬了一口:“嗯。”
礼也送了,人也见了,吃完午饭傅母送两人出门,这次她没再说劝阻地话,只是不舍地叮嘱简柒南常回来看看,临走时又拍拍路凌的手臂,语气温和:“你可得照顾好小南,看他瘦的。”
秦路延嗯了声:“我会的,您注意身体。”
两人离开后没有乘车,并肩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连日的雨天后长桥终于露出了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简柒南心底蔓延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愉悦感,他垂眸笑了一声:“哥,我发现,好像没有人会指着我们骂了。”
秦路延侧首看过来,他半张脸对着阳光,鼻梁侧分割出一道明暗阴影,轮廓锋利流畅。他静默了一瞬,轻声说:“因为我们长大了。”
十几岁时叛逆大于妥协,越挣扎,那些桎梏着他们的目光和流言就扎得越深。那些人站在长辈的位置、长在道德製高点上,觉得自己是一定对的,总想要教会尚未成熟的少年们一些什么。
如今少年长大了,似乎即便他们不需要奋力反抗,只是坚毅地站在那里,一道成长的分界线就将那些风雨都阻隔在了外面,所有张牙舞爪的责骂说教都销声匿迹。
于是简柒南这一整天都很愉悦,回去后又跟酒店要了两瓶红酒,晚上跟他哥坐在地毯上边喝酒边看电影。
说是看电影,可慢慢的简柒南有些心不在焉了。一静下心来,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刚更新过的知识库,尤其房间里忽明忽灭的光线无形中添加了几分气氛,跟他脑子里的画面一样隐秘又暧昧。
不知不觉中简柒南喝了好几杯酒,脑子微醺,神经就更兴奋了。
秦路延见他还要喝,皱了下眉,从他手里拿过酒杯:“很晚了,别喝这么多。”
说着指尖轻轻替他擦拭掉嘴角的酒渍。温暖的指腹一触而过,简柒南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这反应有点过大了,秦路延不禁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