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谁会对一只猫做这种事,多半是野猫抢食撕咬造成的。”猫已经被宫人拿出处理去了,到底是怎样的,无从确认,虞秋更没有胆量去确认。云珩将她手上污血反复拭了几遍,仍有点点痕迹,再看虞秋裙上,同样沾了一团半凝固的血印。“先去清洗干净,别被人看了笑话,嗯?”云珩笑着逗她,“胆子这么小,要被吓哭了吗?晚上是不是还要做噩梦?被人知晓孤的太子妃被一只猫吓哭,是丢脸了些……”连哄带笑话地忽悠了会儿,把虞秋带到他旧时居住的宫殿中,仔细清洗后,让她换了身衣裙。见她出来了,云珩暗道,昨日他未换成衣裳,今日倒是让虞秋在宫中换了件。“还好太子妃身形没有特别高壮,不然尚衣监里怕是不好找到合身的衣裳。”虞秋被那只猫激得情绪低落,浅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好了,给你出气,杀两个管事太监好不好?”“别,不至于……”虞秋不想别人因她遭罪,连声拒绝,“就是个意外,不用处罚宫人,你不要总是想着杀人。”“我什么时候总想着杀人了?”他为难了虞秋一下,心中暗自思量,这事闹大了怕是会对虞秋不利。当时虞秋未发出声音,并无几人看见,瞒着才好。他作势一定要杀了太监,让虞秋好好劝了几句才假装作罢。但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处置了一个宫人,指责宫人伺候得不尽心,将茶水撒在了虞秋身上,使她不得不换了身衣裳。出了这事,虞秋更想早些回府了。云珩笑话了她几句,见她面上因恼怒浮现了薄红,才带她出宫。在宫门口,又听说寒阳宫出了乱子,云琼与云璃再次打了起来。“热闹来了,让你当面去看你不肯,后悔了不?”宫人传了话,虞秋才知晓是云琅那个锦盒惹的祸,盒子里是只蜘蛛。云璃见了怒火中烧,一旁的云琼出言嘲讽,两人被关了许久,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虞秋一想手中拿着只蜘蛛那么久,都快哭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盒子里面是蜘蛛?”云珩笑,“隔着盒子怕什么?”“你还说!”虞秋气得瞪他。“我可不知道那是蜘蛛,不过大概能猜到一些。老六自小爱干净,云琅最喜欢捉了虫子吓他,那么大的盒子,除了虫子还能是什么。”虞秋要被他们家的人吓得心魂俱散了,“你们兄弟几人就不能、就不能……一点吗!” 女鬼心力交瘁地回到府中, 虞秋刚坐下,云琅就欢天喜地跑来了,“皇嫂, 见着云璃了吗?收到我送的东西, 他是不是高兴坏了……”前脚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云珩,云琅话音卡住, 干笑道:“我不是要陷害皇嫂,是云璃看见蜘蛛一定会气得发疯, 到时候皇兄你就能说云璃不敬皇嫂,用这借口罚他, 正好能给皇嫂立威风, 一举两得啊,我这是好意……哈哈,你们聊, 我去看书了。”云琅来的快, 跑得更快,一溜烟人就没了。云珩道:“多好的给你这太子妃立威的机会,就这么错过, 后悔了没?”“你打的也是这主意?”对于云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虞秋脑仁子嗡嗡的,“你做皇兄的,明知道云琅不怀好意,不加以阻拦, 还顺水推舟想要陷害六殿下?”“为什么要拦?”云珩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意图, “主意是云琅的, 遏制不住冲动的是云璃, 你我是被利用的,就算事后清算也拖累不到我们。退一步来说,但凡云璃对他过分的洁症能加以克制,就不会惹出事端。”理是这个理,可虞秋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她嘴笨说不过云珩,吭哧了会儿没能辩驳回去。云珩见她精神劲被云琅的坏心思搅乱,不再惦记花猫的事情了,总算是放宽了心。怕他一走,虞秋又想起来,云珩沉思了下,伸手朝虞秋脸上摸去。虞秋惊得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碰一下头发也要被打?”虞秋就知道他色心不改,压着不忿道:“没成亲前,不能做不合礼法的事。”云珩哼笑一声,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这是在催婚?行,我回去就把成亲提上日程。”“我不是……”虞秋脸上泛起红晕,咬着牙想不出别的反驳的话来。皇室子弟在外装的人模人样,内里没有一个正常的,云璃云琅是这样的,这个云珩也是,好色、手段狠……虞秋脑子一顿,想起许伯骞的死,接着,白日里见到的那只猫重回脑海。她往深处想了一想,记起在她未将猫儿放在膝上时,云珩就已经开口阻拦。他早就知道那只猫多半是有问题的。“他是否有什么怪异之处……”萧太尉的叮嘱回荡在虞秋脑中,她后心一凉,口齿不清道:“你不要胡说……”虞秋心慌意乱地回忆起云珩身上种种事端,他指责云璃不会遮掩才会被人抓到把柄,那就是说他很会遮掩了。他自己也说过的,为了能继承大统很小就开始伪装。胡思乱想了许多,越想脑子越乱,虞秋决心把话问清楚,假使那只猫是云珩虐杀的,那她宁愿再一次死的不明不白也要悔婚,还要将这事告知萧太尉。梦中夺权与杀人始终是梦,是权势争夺的梦,对或不对虞秋不清楚,但有一点很确定,就是那并未实施。可用那样残忍的手法虐杀动物就不一样了,今日能这样对一只猫儿,他日就能这么对待弱小孩童与妇孺,她可不敢嫁一个这样的人。虞秋紧揪着手指,呼吸转急,慎重开口:“今日那只猫……可是出自殿下之手?”云珩怕她做了噩梦,正打算晚上燃了引梦香来逗她一下,闻言脸上的笑刹那消失得一干二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