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搅动碗里的豆浆,又加了点糖进去。后抬起那双杏眼看他:“你忘了?”季宴舟随即想到了那次,她白着小脸的模样,像是他要把她咬碎拖走, 那双鹿眼里满是惊慌失措,裹着不安和怯意。连礼貌也尽数丢失,仓皇而逃的背影, 是对他的避之不及。“嗯。”季宴舟敛着眉眼,“忘了。”“……”说谎。宋温听频频看他几眼, 一时觉得惊奇。他明明日记里写着对这件事很在意,偏偏说出口的话却十足冷漠,让人察觉不到半点心意。一身的傲气。思索着, 对面男人已经站起了身。他摸出兜里的电话,接听。嗓音又恢复到没半点起伏的冷然。他今天没穿西装, 而是一身休闲服, 黑色外套, 宽松舒适款, 架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给他平添一副年轻又好接近的感觉。宋温听提着包走近,视线在他垂着的另一只手上晃过,后轻轻移动自己的右手,缓缓靠近。他冷淡的嗓音砸进耳,宋温听屏息凝神,直到手背触到手背。男人说话的声音明显一顿,后垂眸打量她。长而卷的纤细睫毛乱颤,宋温听直视前方,看样子正经极了。顺着脉络清晰的指节往下,又软又小的手钻进男人宽大的掌心。掌心相贴,宋温听轻呼出一口气。第一次做这种事,耳后根莫名其妙就热了起来。她自然抬眼看他。失态仿佛只是那一瞬间,季宴舟表情已经恢复到正常,下颌线绷出好看的弧度。“好,马上来公司。”话落,季宴舟收起手机。指腹微动,他顺势用力,牵着宋温听往前。好像挺适应和自然的。最后他落下一句:“先送我回公司。”眼底的光微暗,宋温听不由捏紧季宴舟的大手不放,反问:“不回去睡觉?”“有点事。”季宴舟视线落回,这才发现她今日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有点不对劲。于是在黑黢黢的眸光下,熟悉的调笑响起,“肯陪我睡了?”宋温听知道他说的是单纯的睡觉,但还是忍不住心颤。她望着他点点头。一副又纯又欲的模样,瞬间让男人眼底染上更浓重的一抹暗色。他就着手,把女人拉到眼下。俯身靠近,他凑到耳边,嗓音被浸得很哑:“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宋温听耳尖一麻。他又一声:“嗯?”薄唇仿佛就擦到她耳垂,气息很热。手心一片潮湿。宋温听快招架不住了,她微微挣脱,最后还是退回到了正常距离:“也…没吧。”怕看到他那双黑幕似的眼睛,宋温听快速转移视线,随后绕到驾驶座开锁,上车。一路上,季宴舟都在接打电话。最近投资的几部影视即将上映,又遇到其中一部男主角塌房。这位明星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腕,早年也一直以自律禁欲的人设收获无数女粉。后来又凭一部接一部的电视剧,在圈内打响了名头。一直以来,也没什么黑料。但一爆就直接爆进了看守所。公司上下为他忙破了头。季宴舟在挂电话的间隙,脸色更不好了,肤色更显白,又冷又硬。
他抬手揉上眉心。宋温听在等红绿灯口,从前座隔板间里拿出一袋药。她回家拿钥匙时,顺手带上的。季宴舟接过袋子,长指勾着它,要掉不掉的。“这有感冒发烧的药,你看着症状吃一点。”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宋温听偏头看过来,在对上他脸色时,眉头下意识蹙紧,后抬手直接触上他光洁的额头。掌心一如刚才牵手时的热,一股馨香随即入鼻。耳边她软软的声线还在继续:“也没有发烧啊。”季宴舟觉得自己好像病的更凶了。他垂着长睫看了眼袋子,唇边溢出笑意来:“大清早就来接机,然后又摸手,牵手的,现在呢,又送药。”他表情坏坏的,终于露出点一直以来的肆意,那点不达眼底的笑更显几分浪荡,低低沉沉地嗓音响起:“怎么?想钓我?”“……”攥着方向盘的手捏紧,一颗心咚咚直跳。宋温听端着那张清绝的脸,就这样望进那双眸子,她轻点了下头:“嗯,想。”谁料一出口,男人情绪微变,唇边的笑意收的无影无踪。他眼神暗的像是午夜深海,攫着她半分动弹不能。季宴舟收起了那点不正经,他压着嗓音问:“说清楚,想什么?”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让宋温听莫名怕了。于是迟疑了几秒。就几秒。但再想开口时,男人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早说过,别对我说这种话。”高大的身影跨出车门,他嗓音也淡了,“开车注意安全。”“嘭”地关门声,在地下车库里发出强大的回音。宋温听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一时也有些气闷和无措。他好像不喜欢她对他这样亲昵。可是,他明明说了的。他喜欢她的。直到来到录音棚,宋温听情绪还是有些低迷。她好像搞砸了。他不喜欢她撩他。可是,月瑶说了,喜欢一个人,应该挺喜欢这样的。许是感觉到宋温听的不在状态,下午录完古琴deo,沈禾卿直接拉着她来到了研究所。在所里和老师傅们,一起整理了唐代古籍。慢工出细活的工作,容不得有半点杂念。于是宋温听只得抛开思绪,全身心投入。直到接近五点,她出了暗室,到大厅后的办公室里,才看到一个小时前,季宴舟给她打来的电话。她擦干净手,才回拨回去。他语言干净利落,问她在哪里,他六点出发,来接她去聚餐。至于于聚什么餐,在哪里聚餐,宋温听还没来得及询问,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宋温听看了眼时间还早,索性继续凑到修复室,看沈禾卿神情专注的复刻一首古琴曲谱。他很细心,极有耐心的模样。宋温听不由想起乔绫,上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