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只好道:“他不喜欢弄这些东西,要不然,娘陪我去观音庙里拜拜?”“观音庙?”萧氏想了想:“那……也行,那就观音庙吧,年后找机会去一趟。”说完,她看着薛宜宁道:“你倒没以前那么倔了,以前是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只让我干着急,现在还像点样子,你放心,你一边调理好身子,一边求观音娘娘保佑,再与女婿恩恩爱爱的,很快就能给宝珠添个弟弟了。”薛宜宁看向怀里昏昏欲睡的宝珠,笑道:“母亲说的是,以前女儿不懂事,总让母亲担忧。”没一会儿宝珠睡了,让奶娘抱了下去,萧氏也有些困乏,回房休息,薛宜宁询问得知骆晋云与薛少棠在书房,便让人端了汤过来,自己送过去。到书房门口,正听见薛少棠问:“若你不从,瑞王存心报复怎么办?”她心中一惊,没立刻进去。里面骆晋云回:“他确实不会善罢甘休,但我并不想做一个瑞王党。”薛少棠立刻道:“莫非元毅看中的是淳王?”后面没听到骆晋云回话,就在她疑惑时,门突然被打开,让她吓了一跳,托盘上的汤都要洒了出来。开门的是骆晋云,见是她,也有些意外。薛少棠从里面出来道:“阿宁,你这是做什么?我还在想,就我这样的芝麻小官,家里还能进奸细?”薛宜宁有些不好意思,端了汤进去,将两碗荸荠肉骨汤端出来给二人放好,随后回道:“听你们说得可怕,就忍不住听了几句。”说完,看一眼骆晋云。之前还问过他,当时他说得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哪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干系。骆晋云解释道:“只是怕你担心。”有关瑞王和淳王,薛宜宁也知道一些。当今皇上的嫡长子死于攻城战中,被追封为靖王,太子之位也空置。皇后娘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剩下两位成年皇子皆为妃嫔所出,又是实力相当,所以未来继承大统之人,肯定在这二人之中。不可避免,两位皇子开始角逐,朝中出现瑞王党和淳王党。瑞王是皇次子,能争善战,在之前的夺天下之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军功仅次于死去的靖王。而淳王则不善骑射,但其博贤群书,性情宽厚,素有贤名。皇上的态度很暧昧,对二人一直处在观望状态,渐渐也有人说,皇上宠爱已故太子的长子,或许最后会立皇长孙为储君。但皇长孙毕竟年幼,自然远不及两位皇子的势力。想到之前哥哥的问话,薛宜宁也问骆晋云:“你不看好瑞王,要支持淳王?”他是武将,薛宜宁以为他会支持瑞王。骆晋云回道:“我支持的是皇上。”薛少棠说道:“元毅是想独善其身?那又谈何容易?”骆晋云点点头:“所以此番,我一定不能全身而退。只是大哥须知,皇上正当壮年,又是刚毅果敢之君,他不会喜欢皇子如此结党。”薛少棠想了想,立刻道:“元毅的意思,我明白了。”随后担心道:“就是元毅既如此选择,那此次的南征将军,便拿不到了?”骆晋云笑了笑:“拿不到便拿不到吧,让其他人去便是。”从薛少棠书房出来,薛宜宁问骆晋云:“这些日子,你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怎么都没说?”骆晋云两年前,才从二品的镇国大将军贬成了四品的忠武将军,虽贬了官,但侯爵还在,军中威望也在,多半人也都觉得他圣眷仍浓,迟早会官复原职。这一次南方的战事,胜局已定,是立军功的大好机会。去了,回来便能大受封赏,不去,则再难有这样的机会。骆晋云问:“你希望我出征?”“我当然……”薛宜宁低下头,轻声道:“当然不想。”骆晋云微微扬唇道:“那不就好了么?就待在家中。”她笑了笑,没再说话。见她将两手在身前搓着,他说道:“下次出门带上手炉。”随后伸出手,正要牵过去,却听见奶娘的声音:“将军,夫人。”两人抬起头来,见奶娘抱着宝珠过来了,到他们面前道:“大概是认床,睡这么一会儿就醒了,非要找娘。”薛宜宁将宝珠抱了过来,笑道:“还认床呢,娘都特地把你的小被子带过来了。”宝珠软软道:“要娘……”骆晋云怕她手冷,说道:“我来抱她。”没想到宝珠却抱着娘亲不撒手,立刻将头拱到了薛宜宁颈间。薛宜宁朝他道:“她不要你。”骆晋云略带挫败地抿了抿唇。两人走了几步,便到薛家后院那几棵玉兰树附近。秋千架依然挂在那里,一缕阳光自云间冒出头,在秋千架上洒下几点光晕,暖和而宁静。宝珠指向秋千架,指挥道:“那里,走。”
薛宜宁笑道:“宝珠想坐秋千?”说着,抱了宝珠过去,将她放在秋千上站着。“等你大一点,就能坐在上面荡秋千了。”她说。宝珠被她扶着站在秋千上还不满足,试着跳了跳。薛宜宁说道:“人小,胆子倒挺大。”骆晋云朝她道:“你抱她坐着,我推你。”薛宜宁也有兴致,脸上带着欢喜:“我试试。”说着,一手抱宝珠,一手去扶秋千绳,交待道:“你轻点推。”骆晋云将秋千推起,宝珠抓着薛宜宁的衣服,“咯咯咯”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要在薛宜宁腿上跳,惹得薛宜宁轻嗔道:“小东西你注意点,等下娘抱不住你,把你摔下去了。”宝珠仍不听,继续在她腿上跳,让她连连惊呼又失笑,皱眉道:“一定是像你爹,怎么这么能闹腾。”骆晋云没回话,看着两人轻笑。他想起了裴隽那幅……她坐在秋千上的画,但他想,她此时应该没想起裴隽来。曾经,她与裴隽,在这秋千架旁相拥。现在,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