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苏摸了摸,上面还有温度,又往前面看了看,除了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魔君的木辇。
蒲苏虽然尽量不动声色的穿上魔君的斗篷,但所有人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蒲苏的脸被宽大的斗篷上那一圈蓬松艳丽,一看就不一般的狐狸毛领衬托的又软又无辜。
蚩延用胳膊肘捅的蒲苏身子一个趔趄,“魔君对你不一般啊?”
众人闻言压着嗓子一笑,蒲苏脸顿时红了,“你们别胡说,魔君只是对新人照顾些罢了。”
“我们还是新人的时候可没见魔君对我们这么照顾。”有人立即坏笑道。
蒲苏知道这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
他昨晚喝的稀里糊涂的,听说是魔君将他扶回去的,然后看门的女修说魔君很快就从他房间出来了。
他原本没有多想,但架不住人群一起哄,有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便在他心头一闪而过。
魔君似乎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然乌殇城那么多好看的女魔修,也没见他娶任何一个。
至于男人嘛,魔修大多身形粗犷,不修边幅,确实没几个能看的。
好看的也有,花亓寒就算一个,他在小辈面前通常没什么正经,在魔君面前倒是比平时看起来靠谱多了。
两人年纪相当,就算魔君用强,也将人掳去了。
可能魔君看不上他,或者根本就没那心思,都是底下的人无聊喜欢猜测魔君的心思罢了。
“从来没人这么近魔君的身,你可是第一个。”一个人张口打断了蒲苏的思绪。
“什么?”蒲苏疑惑道。
“也就惯常伺候他的那几个女修能给他提提衣服什么的。”
蒲苏突然想起出发前他帮魔君整理衣服,“这也没什么吧。”
蒲苏虽然这样说,心里不免哆嗦了一下,倒提醒他了,这里毕竟是魔修的地盘,他应该防备着些。
至于魔君的想法,谁能猜得透,魔君怎么想他那是他的事,反正他是不会有那个心思的。
没过多时,他们便抵达一个营地。
一个个帐篷扎在黑乎乎的泥土里,远处是连绵的雪山。
这里是从东陆起经过中陆腹地,又延伸到西域的千峰山的尾部,寒风从雪山上吹来,妖族就是从这里入侵西域的。
雪山上隐约能看见渺渺茫茫的浑浊的雾气,正是从北荒渗过来的妖气。
赤魇下了辇,进入一间营帐,里面生着火炉,十分温暖。
俏娑罗和蚩延来到魔君的帐子里,蒲苏随后跟了进去。
宽大的斗篷在赤魇身上威风凛凛,此时却将蒲苏包成一个雪白软糯的团子。
他解下斗篷,将它挂在入门处的衣架上。
赤魇坐在正中的席位,身后一个巨大的屏风将帐篷内的空间分成前后两部分。
众人面面相觑,坐在两侧,只见魔君目光定定的不知看着何处,众人也都不敢说话。
“阿嚏”
魔君用方巾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空气才放松下来。
“魔君……”
蒲苏刚想致歉,魔君抬抬手,示意先说正事。
侍从从旁边抬过来一个沙盘,“虽然看不出妖族有何动向,但听说有人在这附近失踪,有可能是千峰山的野兽也有可能是妖族所为。
时值寒冬,加上和中陆的对抗,妖族急需补充足够的血维持体能,随时都有可能突袭西域,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打起精神看紧了。
他们一旦打过来,不见血必定不会罢休,到时把所有魔修撤离到乌殇城内。”
俏娑罗皱眉道:“可是这样会给乌殇城增加负担。”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允许我的人有任何闪失。”赤魇语气深沉而不容置疑,一抬眼,所有人闭了嘴。
“这里。”蚩延指着沙盘上一个缺口,“风口大,轮流看管,一个时辰换一次人。”魔君转身对蚩延道。
蚩延脱了袍子,赤着一截手臂,哐啷啷的拍着胸脯,“魔君放心,包它一根毫毛都飘不过来!”
俏娑罗也垂首应了一声。
又有一些人员调配,蚩延和俏娑罗作为主力,一应事情对接完毕便退下了。
魔君看着沙盘,眉目凝重,不知在思忖什么,蒲苏虽然不愿打扰,但还是从角落走出来道:“魔君,我的任务呢?”
赤魇恍然抬起头,似乎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你的伤……”
“不妨事,就算打打下手也行。”蒲苏道。
赤魇思忖片刻,“你明天跟我一起上山吧。”
“好嘞。”蒲苏一边应着,一边开心的退了出去。
刚撩开帐帘,刺骨的冷风中夹着冰屑,蒲苏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个十分紧迫的问题,他今晚睡哪?
荒野上黑寂寂的,呼号的风从一个个紧闭的营帐前刮过。
帐定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蒲苏在冷风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