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晨说错了。
其实池寄夏拥有的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一对际遇不同的兄弟,一个心力交瘁的母亲,仅此而已。
刘晨的记得隻为刘晨的记得,而不是为了成就池寄夏的故事。
他转身,看见池寄夏向他走来。池寄夏双手抱着脑后,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易晚说:“弄完了?”
“刘晨还记得我哥的手机号码,我托了一点关系……你池哥在娱乐圈演烂剧这几年还是有点人脉的。”池寄夏摸了摸鼻子,“总是,我把我模仿池序声音的那段语音,以那个手机号码发送的形式发过去了。”
发进了语音信箱。
“这样,她再拨打时就可以听见他留下的声音了。不过最后我加了一段话——他被国家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短期内回不了国、也打不了电话了。要告诉真相吗?不过太残忍了,等一下吧,等我们都有勇气时。”
“我还是没靠自己演好电影,但演了一段语音。也算是电影演员向声优的转职吧。”他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自嘲。
这是池寄夏依靠自己,一生中演得最好的一次。
不过一生还很长,他还会有很多故事。
“至于我的那句原谅……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我可以原谅她的时候,所以我还不想进去。不过时间还早吧?一切都会慢慢地变好。”池寄夏说,“现在是秋天。下一个夏天和下一个冬天,很快都会来的。”
还会有车站上的电影海报。
还会有火车的汽笛声。
还会有顶着两个大眼睛驶入车站的公交车。
不用太急,不用急着去表演自己需要表演的角色,不用急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时间很长,斗转星移,每个世界都还会有属于自己的春夏秋冬。
“不过很苦恼啊。突然想挑战一个演戏的新题材的感觉。”池寄夏在易晚身边坐下,仰着头说,“还没想好怎么写剧本,怎么写人设,怎么写人物分析……”
“演谁呢?”
“当然是自己。”池寄夏眨眼。
易晚:“哦,你只需要继续犯贱就好了……”
池寄夏:……
倒也不必就这样打破感动的气氛。
“可是能成为自己已经很好了吧?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也没能成为自己,也没有关注自己的故事。”易晚低着头,把易拉罐从左脚踢到右脚,“就像这个易拉罐一样,被生活踢来踢去。”
远处的安也霖目瞪口呆:“易晚你还没把刚才那个被我们一人踹了一脚的易拉罐扔掉啊?”
“唔,我们姓易的是会有这样的互相同情的感觉的……”
“不要对易拉罐产生奇怪的角色共情啊。”池寄夏吐槽。
他们在太阳将出时离开了白鹭疗养院。安也霖走在最前,薄绛走在最后。
安也霖一出门就看见了停在疗养院门口的黑色保姆车。
安也霖:看着熟悉的公司标志,瑟瑟发抖。
车窗摇下,开车的却是丁别寒。冷面酷哥黑着脸看他们,拉下脸上的墨镜道:“走了。”
安也霖:“??我想起来了。”
歌!!
他们出走一个晚上,不该是为了歌吗?
“弄完了,也成功了。”冷面酷哥说着,举起手机,“你们看,依旧没有新歌在蓝光的网站上出现。”
“计划成功了是很不错啦,不过你确定没有把屎尿屁的声音录进歌里么。”安也霖吐槽,“说实话,作为一个拥有二十年工作经验的音乐人,我有点受不了……”
丁别寒脸更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弃。”
安也霖:“你这个吃字就用得很糟糕……”
前面两个人在叽叽喳喳。池寄夏看着远处升起的朝阳,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麓山疗养院。
“妈妈。今天既不是夏天,也没有下雪啊。”
他低声道。
在欢乐的所有人中,唯独薄绛站在阴影内。他看着不远处的池寄夏。
“好像拥有金手指,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幸福。”
声音清幽鬼祟,薄绛像是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陡然清醒过来。
“是幻觉吗……”他抓着额头,这样想着。
此刻一个易晚从他身边飘过,并把易拉罐扔进了垃圾桶。
四人依次上了车。易晚自觉地坐到最后一排。安也霖在副驾驶上不断追问丁别寒修改音频的来源。薄绛和池寄夏坐在第二排,一人一边,看着天空。
今天的虹团也是一样的和平。
安也霖:“丁别寒你到底是用了什么音频……”
丁别寒:“别影响我开车。”
易晚:“或许应该把池寄夏晚上录的那段池序留言放在歌里。这样也不错。”
池寄夏:“得了吧,谢子遇那个屁,你指望他因为愧疚而不偷我们的歌?”
易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