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他现在有点难过。
不是难过随年对他的喜欢都是为了任务而做出的假象,相反,他相信随年是真心喜欢他的,毕竟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只是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让他难过的是,随年真的有可能会离开他
这种念头一旦浮现出来,宁叙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似有人往他心底放了一千根密密麻麻的针,不至于要他的命,却能让他的一呼一吸都痛苦无比。
察觉到宁叙言的僵硬,随年疑惑抬头,“哥哥?你怎么了?”
宁叙言没说话,生涩地将目光移到随年脸上。
这张脸
真的很可爱。
随年这个名字
也很可爱。
随年这个人
更是可爱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让他放这样的人离开,他做不到。
他贪心又不讲道理,既然随年来了,那就没有半路走开的道理。
“随年,”宁叙言喊他,眼底有不明显的湿气一点点显露出来,却还不等泛滥,就被眼睛的主人很快眨去,而后又被温柔代替:“我们去吃烤肉吧,就你爱吃的那家。”
他本来已经定好一家西餐厅,也让对方将他预约的位置摆上新鲜的玫瑰花,准备带他家猫猫在湖光山色中吃一顿浪漫午餐的。
但这一刻,他忽然又觉得玫瑰花一点也不浪漫,浪漫的是带着喜欢的人去吃他喜欢的饭。
随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继续问:“你刚才怎么了?不不高兴了么?”
宁叙言笑着摸摸他的头:“没有啊,就是突然想起你说有家烤肉很好吃,我也想去尝尝。”
随年还是不信:“真的没有么?”
宁叙言干脆坦白:“好吧,其实我有点吃醋了,你要哄哄我么?”
随年脸皮一红:“什什么啊!”
宁叙言就撞了撞他的肩膀:“我说真的啊,你真的不哄哄我么?我很脆弱的,难过多了等下饭也吃不下了。”
人是铁饭是钢。
作为干饭人坚定不移的代言人,随年绝对不允许有人到了饭点不吃饭,那多难受啊。
于是心下一软,就故技重施地勾上搭在他肩膀上的那隻手,软乎乎地哄人:“哥哥,别吃醋了嘛,他只是我隔壁班的同学而已啦。”
该说不说的。
这句话其实是随年从剧本里照搬出来的台词。
毕竟原渣男就是一隻软乎乎爱撒娇的奶狗攻。
现在这些台词到了随年这儿,他不但不会和这样的台词产生任何违和,还会让这句话更具有杀伤性。
别说宁叙言根本就没生气吃醋,就算真的生气吃醋了,也要分分钟投降了。
宁叙言垂着的一截小拇指被随猫猫勾的痒痒的,那点酥痒带着轻微的灼热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很快就灼干他身体里的水分,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手腕一抬,直接将那双不安分的猫爪窝在了手心里:“随同学,我跟你说句认真的,下次别再这样勾我了。”
随年不明白:“啊?”
宁叙言看着他干净的眼睛,言简意赅:“你一勾我,我就会想亲你。”
随年呼吸一滞!!
感叹这人居然大白天也能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耍流氓!!
宁叙言却没有丝毫要反思自己的意思,隻觉得猫猫呆呆愣愣要炸毛的样子像股软风似的,眨眼间就将他刚才堆积在心口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是有个凡是都爱往坏处想的毛病,但对于还未发生的事,他也懒得杞人忧天。
事在人为。
他相信只要他紧紧地牵着随年不放,随年就不会离开。
“好了,不逗你了,”宁叙言笑着,揽着随年走的更快了些,“走了走了,赶紧把书放一下好吃饭去了,我好饿,你不饿么?”
——
两人很快放好东西,出校门打了个车往随年说的那家商场去了。
很快到了之后,随年的第一句话就是叮嘱他:“哥哥,等下我们少点两盘肉啊,不然吃不完他们不给退的。”
“没事儿,我能吃着呢,你点少了我吃不饱。”宁叙言牵着他进了电梯,侧头问他:“几楼?”
随年说:“五楼。”
又说:“那我们就一盘一盘地点,这样点不浪费。”
宁叙言按上关门键,侧头看他:“好,听你的。”
随年抿着嘴笑。
有点不好意思。
又有点身为1的成就感。
两人到的时候正是饭点,餐厅人还挺多的,不过好在今天不是双休日,所以也不用排队什么的,进了门就有服务员领着两人往空位置走。
位置有点偏,不挨窗不挨人群,挺安静的。
随年对此非常满意,拉着宁叙言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位上。
服务员给两人倒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