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那男人终于站起身,慢慢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个子很高,身形瘦长,松松垮垮的套了件黑色的丝绸衬衫,布料滑顺的垂下来,领口很开,露出里面精致的锁骨。
这人的皮肤是极白的,唇瓣很薄,是艳丽的红,配上漆黑的眸子,让人有一种感觉,仿佛他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吸血鬼一样。
在灯光昏暗的大厅里阴沉沉一站,修长白皙的手指仍旧在缓慢的,一下一下拨弄着手中的珠子,发出‘嘎拉嘎拉’的声音,听的人心中一沉。
目光极其邪气的看过来,他忽然笑了,仍旧是除却嘴巴,眼睛和其他部位依旧冷冰冰的那种笑。
“苏冽,你可以自己出去,但这个女人你带不走。”他开口说道,声音微低,远远的传过来,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苏冽看着他,不动声色。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那就连你也走不了,苏冽,虽然我们祖辈有一些交集,但我和你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下手也不会有轻重之分。”
他们两个人一来一往,各不相让,顾窈在一旁皱皱眉,忽然插话:“先等一下,我有个问题想问。”
转头看着那男人说道:“这位先生,我之前问过,但你一直没有回答,那我就再问一遍:你究竟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我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你。”
那男人这才将目光移到她身上,黑漆漆的眼眸里不带感情:“医者仁心,而你并没有该有的慈悲心肠,我在拯救你。”
顾窈挑了挑眉,倒是被勾起些兴趣来:“为什么这么说?”
那人却不再多言,沉沉的盯着她。
顾窈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不愿意替你母亲动手术,这就叫没有慈悲心?那如果是这样,我就铁了心要做这没有慈悲心的人,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自然有办法。”那人的眼中透出些偏执的笑意,手中的佛珠转的稍微有些变快,只微微一个眼色,那些黑衣人就又缓缓往前逼近了几步。
他信佛吗?顾窈冷笑了一下,其实也未见得,在这种人心目中,宗教是是一种用来达到目的的噱头,如果他真的懂什么慈悲的话,手下就不会有这么多杀气如此重的人。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这人的性格已经有一点病态了。
“一会儿打起来的话,你就躲在我身后,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这时苏冽一把把她护在了后面,低声对她说了一句。
望着那男子,他淡淡说道:“你说吧,想要怎么办?今天我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出去的。”
“很简单。”那人仍旧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摸了下自己的下巴,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把我这二十个保镖全部打倒,还能站起来的话,那我就放你们走。”
语气阴冷如毒蛇:“怎么样?答应吗,苏总。”
听了他这话以后,顾窈立刻回头重新去打量那些男子,发现他们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身形基本都和苏冽差不多,甚至还有几个一米九往上的大汉。
这段时间通过系统的学习拳击,顾窈也大概知道,拳击和打斗这个东西,力气是很重要的,并不是光凭技巧就能解决了的,尤其对面的人数是占了极大优势的,即使是车轮战,也能生生把他累趴下。
她的心中一紧,刚要阻止,却听苏冽很平静的答应下来:“好,就按你说得来。”
随手脱掉外套,他伸手一撕,硬生生从衬衫上撕下一圈布条,慢条斯理的缠在手上,再抬头时,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高大男人的对面,是二十个面相凶恶的黑衣人,虽然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他身上的气势却硬是把对面的人们逼得后退了一步,他们在胆寒。
“一群废物,给我上!”桌后的男人大喝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恼怒。
黑衣人们这才猛的扑了上来。
苏冽并不慌张,眼睛紧盯着最前面的那一个人,他低吼一声迎上去,利落的一拳打出去,重击那人的下巴,打的他立刻倒地,眼睛一翻便昏迷不醒。
后面的人们愣了一下,继而快速飞扑上来,把他团团围住了。
…
顾窈一直站在后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她知道自己是没办法阻止苏冽去冒险,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用武力硬闯出去,所以就不再出声。
但在这期间,她一直都没有停止思考。
苏冽是很厉害,如今的他,把全身的气势全都爆发出来,犹如猛兽一般,爆发力惊人,出手又稳又狠,基本上被他打到的人,基本就只能躺在地上,没有再起来加入战团的可能。
但对方的人数是在源源不断补充的。
这个姓周的,充满邪气的年轻男子在骗人,满口说一些慈悲的话,做出的事情却出奇的下作,他就是要用这样的车轮战术,把苏冽的体力耗尽。
顾窈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隐在暗处,手边是一杯冒着袅袅白烟的清茶,纤长的手指握着茶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