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爬上马背,才发现原先的郡主也是学过骑马的,就是被关在王府太久,生疏了。学过归学过,该紧张还是紧张。聂灵嫣左手转了转,将缰绳绕几圈缠在手上。“郡主,小郡王,你们看那是什么?”青羽跑在最前头,眼角余光有一道银色闪过,驱马过去一看,是一根银针扎在树干上。“这里也有。”黑玉眼尖,环顾一圈,找到了另一支。“有人在给我们留记号?”聂容昭将银针从树上拔了下来,仔细端详,发现不过是最普通的针灸针,“继续找,看还有没有。”聂灵嫣凑过去看了看,笃定道:“东方昀身边的小跟班就是个医师,这银针肯定是他留的。”黑玉沉默片刻,忍不住开了口,“郡主,您平日足不出户,如何知道那么多的?”那不过是个小跟班,就连他都不了解。“崔将军说与我听的。”青羽看了聂容昭一眼,又转向聂灵嫣,“崔将军连这些琐碎事都与您说?“有什么问题?”聂灵嫣话毕,继续驱马向前。这话将青羽噎了噎。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但由于郡主几个月前还因为崔将军与长公主争风吃醋,这事看起来就不是很单纯了。四人循着银针的方向,踏上一条坑坑坎坎的山路。另一边,崔小宛听了东方昀的话,冷笑一声,偏过头没再看他。东方昀观她神色,眉头微蹙,“崔将军什么意思?”“没意思,真没意思。”崔小宛缓缓摇着头,又低头看一眼脚上的绳索,“我都被捆得跟粽子一样了,三皇子还是放心不下,连马车去向也不肯坦然告知。”“你们也就这点诚意。”东方昀沉吟片刻,“我们是去鸣城。”“崔将军也莫拿这些话激我,我若是没有诚意,在晸京的时候,也不会多事,替崔将军将麻烦除了。”崔小宛愣了一瞬,回头看他,“温璧是你杀的?”“那日他已瞧出将军便是七伤楼的女刺客,正欲去官府告发,还好我将人拦下了。”东方昀捋了捋袖子,双手放在膝盖上,语气有些轻描淡写,“这温璧认出我是南苍三皇子,还将此事抖漏出来,想让我对付你。我便顺手将人杀了。”崔小宛垂下双眸,那几日跟踪她的便是东方昀了,期间正好撞上温璧,便把人解决了。至于苦水巷……昨日张玉喜来了一趟将军府,应当是被暗处的东方昀瞧见,一路跟到了旧宅子。也因此暴露了她原先的身份。“你杀温璧,不过是因为他瞧见了你的脸,你担心自己留在晸京之事泄露出去,才灭口的。”崔小宛嗤了一声,“这算什么诚意?”东方昀没有否认,顿了顿,又道:“本王愿娶你为正妻,这算不算诚意?”且不论出身,对南苍皇室来说,娶一个外族人为正妃,已经是对南苍国莫大的不恭,为此他还得费尽心思设法征得父皇同意。崔小宛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忍不住破口大骂:“长得人模狗样的,说出来的是什么恶心人的话?我还得感激涕零谢谢你赐我一个正妃之位呗?”“若我是男子,你又当如何对我?”东方昀拧了眉,“你若是男子,也不好笼络,那我只能……”“哦,我是男子的时候你就觉得不好笼络了。”崔小宛嘴角一扯,“你现如今想把我带回去,只不过是知晓我是女子,觉得可以控制我罢了。”“你们崔家惨遭灭门,欺君之罪这把大刀时刻横在你的脖颈上,你还要继续留在巍国?”东方昀看着崔小宛有些不解,“你跟我回南苍,得一个妃位,日后等我登基,你还能继续当你的将军,而我南苍也多一员大将,此为共赢,何乐而不为?”“我去你大爷的共赢。”崔小宛往地上唾了一口,“要么你现在就把我干掉,要么等日后我们兵戎相见,我杀你们南苍一个片甲不留!”东方昀也是第一次见到行径如此粗鄙的女子,不由沉默下来。巍国对崔将军的评价是什么来着……儒将?温润如玉?他是不是绑错人了?
【聂灵嫣】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车上吗?确定是鸣城吗?【崔晚】是鸣城。【崔晚】还在车上。【崔晚】现在我们吵上了。【聂灵嫣】大姐你别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好吗?苟着点儿!【崔晚】别管我,我要喷死他。【佘凤】……【佘凤】能说话就说明她还是安全的。崔小宛手指微动了动,身上已经有了点力气。脚上这绳结不是很结实,再挣一挣便能开了,若东方昀想动手,她就立马跳车。谁料东方昀没拿刀也没拿剑,从袖中取了一个小小的葫芦瓶,开了瓶口,往她鼻下晃了晃。一股浓郁幽香直冲上天灵盖,崔小宛被呛得咳嗽,与此同时四肢又开始便得软绵无力。谁家迷香放这么多香料?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拉车的马在原地踏着蹄子,嘶鸣了几声。“怎么回事?”东方昀掀了帘子往外看去,前方一片坦途,并未遇到什么障碍。“马突然不跑了。”江书扬起鞭子抽了几下马pi股,那马还是不肯动弹。“我估计这是只病马,租马车给我的那个掌柜,只收了我一半的钱。”他回头,视线扫过崔小宛,见她还睁着眼,松了口气。方才那情形,还以为三殿下当真要把她砍了。“病马?”东方昀跨出车厢,四下环顾,“离鸣城还有多远?”“这条道不好走,大概还要半天。”江书面向前方,眼珠子转了转,“反正也不会有人追来,不如我们先在此处歇一歇?”东方昀跳下马车,张望一圈,面色沉了下来,马车后方几丈远,一道银光闪过。他飞身上前,伸手拔下一根银针,扬声质问:“江书,这是何物?”江书来到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