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听到了他凌乱的呼吸,他滚烫的气息也洒在了她脸上,她脸颊烫得厉害,被他这么一弄,彻底没了睡意。
唯有最初,他安分那么一会儿。
他翻身下去时已过去许久,她耳根仍旧红得厉害,他又将她拥入了怀中,低声道:抱歉。
陆莹抿了抿唇,不想理他。
沈翌又拿鼻尖蹭了蹭她雪白的脖颈,低声道:腿根疼吗?
陆莹忍无可忍,闭嘴。
黑暗中,沈翌略微勾了下唇,他又将她拥入怀里,低声道:睡吧。
陆莹哪里还睡得着,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下去清洗一下。
沈翌倒是听话,顺从地下了床,他又沐浴了一番,趁他出去时,陆莹才红着脸,换了亵裤,又拿了一条干净褥子。
她换好时,正欲去床上睡,却被他拦住了去路,他道:就睡在榻上吧。
陆莹总觉得他居心叵测,她脸颊有些热,你想睡这儿就睡。
她说完就越过他,走到了床上,她才刚在床上躺下,他也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肌肉紧实,略一靠近,就满是压迫感,陆莹闭上了眼,想赶紧入睡,谁料,他仍旧将她捞入了怀中,察觉到那把匕首的压迫感时,陆莹心态略有些崩,你还要不要睡?
沈翌轻咳了一声,一贯冷淡的面容上,不自觉添了赧然,他也没料到,竟又怕自己再抱下去,会彻底失控,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被他弄僵,他翻身下了床,干脆躺在了暖榻上。
陆莹忍不住竖起耳尖,听了听动静,隐约听到他躺在了榻上,室内安静下来后,陆莹心中无端涌起一股很奇怪的冲动,她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开口说话。
她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着,怕他发现她一直醒着,她刻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又躺了近半个时辰,她才听到他那边又有了动静,起床声其实很细微,他走路时,也完全没发出声音,陆莹竖起耳朵,一直留意着他那边,才察觉到他又去了浴室。
一晚上沐浴三次,也真是够了。陆莹不知何时睡着的,梦里都是他滚烫的呼吸,她惊醒时,天已蒙蒙亮,陆莹翻身坐了起来,由于没有睡好,头有些昏沉沉的。
她反应慢了一拍,才赶忙喊了喊圆圆。
小丫头睡得很沉,小胸膛微微起伏着,粉嫩嫩的小嘴,略张着,睡颜香甜极了。
圆圆不想起床,小脑袋一直往枕头里钻,陆莹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她这才醒,小嘴嘟了嘟,娘亲,好困,我不想去念书了。
陆莹没惯着她,你若今日不去,以后再想去娘亲也不会同意,无法学琴,也无法学骑射,更不能跟哥哥们一起玩耍。自己选,要不要去。
圆圆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我去。
陆莹这才教训她一通,让她不能怕吃苦,不管做什么都要持之以恒,若是三心二意,一点苦都吃不得,日后什么都做不成。
圆圆蔫哒哒听着,也不敢反驳,给她穿好衣服,陆莹才将她抱下床,圆圆的小鼻子却在她脖颈上轻轻嗅了嗅,闻到了父皇身上的味道。
乾清宫时常点龙涎香,沈翌身上除了淡淡的青草味,便有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圆圆眨了眨眼,道:娘亲,父皇又抱你啦?你身上都是父皇的味道。
她问得单纯,一双乌溜溜的眸中也满是好奇。
陆莹呼吸不由一窒,昨晚的一幕幕忽地又涌入了脑海中,她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乱问什么?
圆圆捂着小脑袋躲了躲,乌溜溜的大眼,睁圆了些,无辜地控诉,娘亲又凶我,一提父皇你就凶我,父皇怎么得罪你了?
见她此刻竟站在沈翌这边,陆莹有些不敢相信,又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一口一个父皇,几件生辰礼物,就将你买通了?之前刚来京城时,是谁不肯搭理他,又是谁死活不肯喊父皇,他当初怎么得罪你了?
圆圆蔫了下来,小嘴嘟了嘟,她早已忘记当初自己为何那么排斥他,许是不喜欢他冷脸的模样,许是因为他将自己带来了陌生的地方,抑或因为他对娘亲不够好。
可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对自己的疼爱都是真的,甚至比娘亲还要宠她,哥哥又那么依赖他,熟悉一段时间后,圆圆不讨厌他很正常。
她有些心虚,想到娘亲许是嫉妒了,她弯了弯唇,在我心中娘亲最好了。
边说边抱着陆莹的手臂,晃了晃。
陆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拿这小丫头没有一点办法。
等将孩子们送走后,陆莹才放松下来,许是昨晚窗户开的小,她总觉得室内闷闷的,满是他的味道,她又伸手将窗户开大了一些,直到新鲜空气涌入房中,她才转身回内室。
室内的脏衣物已被莎草收走,一想到莎草定然猜到了什么,陆莹一张脸就烫得厉害。
她揉了揉鼻尖,才静下心来,她正准备去看账本时,乾清宫竟是来了人,这小太监是宋公公的干儿子,一直在御前伺候,瞧见陆莹,他便给陆莹请了安,随即道:娘娘,皇上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