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鸟衔珠金步摇,东珠玛瑙耳环,她佩戴的首饰虽不多,却样样精致贵重。
众多小姐七嘴八舌地同她说话,她居于众人期间,言笑晏晏,游刃有余,一举一动都是富贵之家温养出来的优雅贵气。
见我过来,齐梅眼神一亮,撇下众人朝我走过来,极自然地握住了我的手:妹妹,你来了。
我很笃定,她未曾见过我,做出这般亲密样子,不知是为哪般?
她将我拉到一旁边,亲亲热热拔下头上步摇插进我发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妹妹,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需得相互扶持才是啊。
封我为太子侧妃的消息还未下来,齐梅这话说得莫名。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起皇后曾说过的话,让灿灿也滚回家,本宫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扶不上墙的废物,她以为本宫就非她不可吗?
思绪瞬间明了,齐梅是皇后选中的姑娘,她约莫是从皇后的言语中推测出了什么,如此这般,也是为了探探我的虚实吧。
这礼物太贵重了,秋荷愧不敢当。我将那步摇还了回去,施了一礼,点头离开了。
方才我分明看见她极出神地盯着殷九清的背影瞧,甚至还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手指,无缘无故的好意,我不敢随便接受。
坐在大石头上看锦鲤时,章锦灿抱着个匣子来了,她掀起眼皮悄悄看我一眼说:章秋荷,这是我娘给我做的一整套红宝石头面,我还没戴过,送给你吧。
她给我下了药,于心不安,所以私下送过我好几次这个头面。
我不接受,她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迫我,她就笃定我一定会收吗?
不要。
你拿着吧,我有很多。章锦灿塞着往我手里递。
我说了我不要。
推搡期间,木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章锦灿的一个小姐妹看不下去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你怎么回事,灿灿送你东西,你别不识好歹,不要就算了,你也不能往地上扔啊。
我不想同她理论,转过身想走。
你什么态度,今日灿灿是寿星,你不给面子就算了,你是想故意搅局吗?快些跟灿灿道歉。她猛地揪住了我的后衣领,语气十分强硬。
我揪着她想让她松开我,没想到她开始扯我的头发了。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慌乱中,不知哪里伸出来一双手,狠狠推了我一把。
扑通
落进水中的那一刻,脑中绷起的弦骤然崩裂,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身体开始下沉,心也开始下沉。
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挤压在一起,直叫人喘不过来气。
刚开始还能挣扎两下,后来挣扎不动了,水里好冷也好黑,我好累了,眼前好像有个透着亮光的小口,我已经抓不住了。
第28章
悠悠醒转之际,殷九清正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看。
恍惚的意识瞬间回笼,我猛地坐起身来,急切地想问孩子的事,急着一口气没喘过来,憋出一串咳嗽艰难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还好吗?
章秋荷,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你能瞒到什么时候?殷九清狠狠剜我一眼,疾言厉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慌乱地去够殷九清的袖子,哽咽着又问:太子哥哥,他还在吗?
他木着脸没有说话,啪地将我的手拂开了,但看神色,当是默认了。
看他这样,我才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
太子哥哥,我抖着胆子又去够他的手,期期艾艾道:我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能不能让我留下他,我是真的想要,就算我求求你。若是你不想认他,我可以不嫁给你,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京城,我都行的,这样你也不会又污点,这样对我们两人都好。
章秋荷,原来你竟是如此想的。他推开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对孤全是利用,何曾有过一丝真心。
我不是,我我想辩解,脑子里辩解的词汇都是那么苍白。
他站起身来,语气里是不悲不喜的漠然:此时暂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让孤想想。
我光着脚下了床,不顾他的抗拒用力地抱他,讨好般地堆了个笑:太子哥哥,我等你想想,你一定有办法。
他推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愣愣地摸着肚子自言自语,不知是在宽慰孩子还是在宽慰自己:小宝贝,你别害怕,你爹就是这般不善言辞,他不是不想要你。只是,只是他要想想。你和娘一样,命硬得很,你可别怕,一定要乖乖地长大呀。
后来,我总是做梦,我梦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送给我荷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还嘻嘻朝我笑,一口一声、软软糯糯地唤我娘亲。
我喃喃地重复两声这个对我来说并不熟悉的音节,娘亲娘亲
虽在梦里,却体会到了真真切切的幸福。小姑娘一下子扑进我的怀中,伸着手同我撒娇:娘亲抱抱。
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