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欲破魔道,未免托大。”太阳神皇对此怀有疑虑,“太一之根本在帝域,又举世界之力封闭了朱天天域,方才阻挡了魔道众君的连番进攻,眼下匪面没有攻打朱天的迹象,恐难以将其引到阵前诱杀,而若反攻沉恨魔渊,仅凭太一这几位准圣,怕是做不到。”
祂说得委婉,哪是做不到,是根本做不到。
离开九天环空残阵,又没有大祭司掌信仰、愿力,仅凭太一几位准圣,怎对付得了百余尊准圣的围杀。
扬汤神皇不在意这些,太一能不能做到是太一的事,不过司命帝君要求祂们五方做的事,还是挺有意思的,祂乐得配合。
五日后,皇楼广邀天下准圣进行论道会,一谈逢帝制度,二论九幽门户,仙人佛跟新魔道说,皇楼想利用九天隐患提升自身地位,打破与三千准圣的约定,参加逢帝会,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新魔道和仙人佛一起号召诸准圣,应下皇楼邀请,共聚古天庭,以论道之法,压制皇楼气焰。
余笙“听说”与逢帝规则有关,公然要求参与,但被皇楼与仙人佛魔阵营拒绝,制度内的准圣,怎能参与制度的制定。
太一这便被排除在了古天庭论道会之外。
古天庭论道会前夕,沉恨魔渊——
无尽深渊之下,浓雾弥漫,过了自上而下的重重屏障,雾淡云薄,楼阁林立,复道行空。
有魔修驻足仰头,但见浓雾中探出一座骨桥,落到最高的悬空塔楼上,一队血袍魔修从桥上下来进入了塔楼里。
“我好像看见不昧长老了,那这一队应该是从变天驻地回来的尊者们吧?”
“换防了吗?”
“也许不是,我听说不少上尊希望再度进攻朱天,可能是打算召集军队了。”
......
圣地以道脉师承传世,被外来魔道准圣接手后,俨然转型成了等级森严、尊卑有序的一个团伙势力,内分白袍、灰袍、黑袍、血袍四个教徒等级,上有掌管各项庶务的八长老,以及代表准圣意志的圣魔议会。
圣魔议会又分为做出决策的三上座和参议的一百二十八下座,即一百三十一名魔道准圣。
平日里,这些准圣都在渊底各自的殿宇里修行,分身监视着辖域,新魔道主要的辖域是魔宫占据过的变天。
自新魔道初立时起,与太一频发战役,太一以守为攻,然而任祂们来多少准圣,太一必定拼尽性命,搏杀作为三上座的三尊首领,以致于新魔道首领成了高危职位,无人敢争。
及至匪面、樊恨离上位后,还有一席空位没人坐,匪面也常以三上座未满为由,推脱进攻朱天的建议。
短暂的和平下,新魔道内部竞争却愈发激烈了,只因匪面从圣地嫡传身上剥下了圣地传承,藏于渊底魔窟,定下规矩,凡魔道教徒,不论师承、不论背景,功勋卓绝、实力强大者,都有机会进入魔窟拿到一门传承。
现如今,捉住这一丝机遇的,已有数位,被魔修们提到的不昧长老就是其一。
这不昧长老在沉恨魔渊里也算传奇了,她本是圣地偏远支脉里的弟子,乘了魔宫广收九天魔修的东风,入了魔宫,因天赋高,修为低——虽然当时已是灵鉴,不过魔宫战力普遍是返虚,灵鉴只能做打杂的事,魔宫就将她在内的一批身家清白的高天赋修士送进了圣地修行。
她成为圣地外门弟子没多久,圣地高层战力几乎全死在了伐天之战里,外来的魔道准圣以为圣地复仇之名接管沉恨魔渊。
彼时圣地库藏失踪,但圣地本身就是一修行宝地,众准圣自是不会放弃这块地方,急需重建圣地秩序,收一众圣地弟子为教徒。
一场针对圣地弟子的斗法大会应运而生,众准圣抛出话,欲以斗法大会结果,重新决定教徒地位。
圣地嫡传自然不答应,联合起来放弃斗法以示抗议,没想到斗法如期举行,新晋返虚的不昧从中脱颖而出,用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极端姿态斩落对手,成为斗法第一,也成了新制下,第一位血袍教徒。
她一度被圣地嫡传称为鹰犬小人。
可愈是这样,她愈得这群外来准圣的青睐,步步高升,成为一方长老,统率着一支魔军,威名远扬。
现阶段,不听话的圣地嫡传已经被踢出去,原圣地弟子和外招的新教徒混杂,已经没人叫她鹰犬小人了,知道她的魔修全都用钦羡敬畏的语气称她魔道准圣之下第一人。
塔楼中,不昧长老带着一众血袍教徒下至底楼,她面无表情,眉间却含着散不去的戾气,“各回洞府,等待命令。”
“是!”
她转身进入一间传送殿,池水晃动,闪着昏幽的光,她正要踏入其中,去渊底跟匪面述职,转眼被人叫住。
角落阴影里浮出一尊面白无须的准圣,整方空间被阴影覆盖,仿佛从这片天地里抽离了出来。
“大蚩魔尊。”
不昧见到来者,没有意外。
众所皆知,不昧冷得像把兵器,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