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丁丁,连根毛都没有。
裴嘉坐在酒店大床上呆愣地看着空荡荡的裤裆,双手颤抖着握住胸前像水袋般沉甸甸的两团。
一夜之间,他竟然长出了女人的器官。
太荒唐了。
宿醉的脑袋一片混乱,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将脑海中的零碎记忆拼凑。
昨晚是寰球唱片副总的生日宴,作为资历浅薄的新晋制作人,裴嘉给足了老板面子在场上喝了好几杯,但他的酒量好,意识还是清醒的。
宴会包下了五星酒店三层,结束的时间比较晚,裴嘉就干脆到楼上房间歇息,在经过冗长的走廊时,他遇到了一个身披黑色长袍的老女人,长发似风干枯草般燥乱。
令人惊异的是,当她朝他走来,裴嘉像被咒语定住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起针管刺入他的手背。
冰凉的液体被粗鲁地推进血管。
老女人黄浊的眼珠闪烁着狂热,她对他露齿一笑,像蛰伏于深林里的蟒蛇般阴森可怕。
她跟他说了些话,但裴嘉听不进去。彼时的他痛得几乎昏厥,只感觉体内的骨骼全部在移位重组,五脏六腑被胡搅。
特别是下体,像是有人在用无形的钝匕,一下又一下,凶狠地在他鼠蹊深处凿开了一条濡湿密道。
迷糊中,他只记得她说:孩子,你投错胎了极阴之体怎么能做男人呢要生下孩子才行啊
后面的事也想不起来了。
裴嘉有些绝望地捂住脸。
要怎么办啊,他几次拿起手机又放下,翻遍了通讯录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信的人。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离奇的事。不止是身体,他连头发都变长了,脸蛋也十分女性化,棱角圆润,肤质细腻,只有那眉眼间隐隐有以前的轮廓。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说自己是男人,轻则被当成疯子抓起来,重则成为实验室中不为人知的活体标本。
裴嘉低头看了眼白衬衫下呼之欲出的乳肉。
如果没人帮忙,恐怕他连酒店都出不去。
默了许久,裴嘉艰难地拨出了一通电话。
嘟没两声,竟然就接通了。
话筒那头顿了下,随后传来一个他快两年没再听过的声音:嘉嘉,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如果不是发生极其棘手的事,他怎么可能再打给他。
裴嘉刚想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他掐住喉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娘,哽咽求助:哥哥,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其实,张昙林也不算是他的哥哥。
充其量就是继兄。十三岁那年,裴嘉的母亲嫁给了京城的张家家主,那时候他年纪小,不知道张家到底有多富多强。他只知道自己住进了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像个小王子般被精心照料,要什么有什么。
张昙林是张家长孙,比裴嘉大了六岁。但对这个天降的继弟,他从来没有说过刻薄话,反而对他爱护有加,处处忍让。
裴嘉一度以为这样的幸福会持续永远。
直到高中毕业,那时的母亲和继父正在海城出差,为了出席他的毕业典礼,他们专门安排了直升机飞回来。谁也没想到暴风雨会突然而至,机身被雷电击中,夫妻二人双双坠机而亡。
张家无主,年仅二十四岁的张昙林逼不得已撑起了一切。
裴嘉羞愧到无地自容,他拖着行李想离开,却被张昙林拦下。
他的继兄眼睛里布满疲惫的血丝,依旧坚定地拥抱他,声音掺入一丝脆弱:哥哥只有你了,可以不要走吗?
裴嘉的心瞬间软了。
此后的五年间,他一直陪在张昙林身边。
裴嘉被养得单纯,政商方面的尔虞我诈根本不懂,他能做的只是对哥哥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他们曾促膝夜谈,曾一起吹过京城凌晨四点的风。
看着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步步掌揽大权,裴嘉也逐渐迷失在他愈发成熟的魅力中,他对哥哥的感情不知不觉变了质。
一天夜里,他在房间独自喝了很多酒,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到了张昙林的书房。
男人坐在椅上闭眼歇息。
裴嘉神差鬼使地低头啄吻他的唇。
然后,哥哥掀起眼帘:嘉嘉,你在做什么?
裴嘉落荒而逃。
他连夜慌忙收拾衣物,在走出家门那一刻张昙林拦住了他,就像父母刚去世时那般。
可这次裴嘉没有为他停留,他慌不择路,嘴上说出的话也不经思考:太恶心了,我没想到自己发酒疯会这样,哥哥,我昨晚一直在做噩梦,现在看到你的脸,我的胃就在翻腾
这一走,裴嘉再没见过张昙林。
他换了电话卡,拉黑了哥哥和他身边的人,就算哥哥亲自到大学找他等他,裴嘉还是避而不见。
直到此次意外发生,裴嘉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