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微微一笑,说:“那是自然,如今国难当头,百姓没了口粮,只能等死。而孤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给东宫创办产业。洛阳作为东都,地位上仅次于长安,这些年来,长安跟洛阳之间的交通,一直是商人之间诟病的地方。”
“这一次,难得关内道和山南道,出现了大量的劳动力,虽然从长安到洛阳之间尽量取直、修建官路,朝廷建设的话,靡费惊人,但是,孤私人建设,不征辟而是雇用民工,再加上劳动力充足,将会很快的修建好,几位以为如何?”
整整一道的农民参与其中,进度要是不快才是见鬼了。
况且,长安到洛阳之间虽然不远,但却是国内商运的真正黄金地段。若是太子真的修建出一条宽阔平坦,而且距离很近的道路来,仅凭过路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况且,这是细水长流的生意,很难想象,这条黄金之路,会创造出多少财富来。
说实话,这是一笔让他们也要眼红的钱财啊!
只是,太子建设这条道路,却是要用他们的粮食来当作民夫的酬劳,实在不是一般地过分。
想到这里,赵郡李氏家主李楷,拱拱手说:“太子殿下,咱们当初签订契约,世家售卖给东宫粮食,不是供给东宫酿酒所用的吗?如今您挪作他用,是不是不太妥当?”
见李楷这么说,李贤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案子上抄录的一份契约拿了出来,指着契约说:“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孤可没说购买你们的粮食,用作什么用途吧。李家主如今这么说,可就惹人发笑了,您觉得这么做不妥,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出来?”
听到这话,李楷的脸都红了。
当初王家拔得头筹,他们本就焦急。尤其是烈酒的出现,当族中子弟将烈酒作为长安的土特产带回族中,献给他们这些长辈、他们又尝了以后,只觉得这世间,余酒皆是白水。
族中人不是喝不起烈酒,而跟东宫达成合作,能够用粮食直接换烈酒,卖粮食,还能赚些钱财,尤其是得到烈酒的分销权,更是给家里带来了进项。三全其美的好事儿,为什么不答应?
只是,谁能想到,太子竟然在契约中埋了这么一手。
当初达成合作的时候有多欣喜,如今,跌坑里以后,就有多悔恨。
虽然明知道太子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财,跟他们购买粮食的钱,多半是国库出的。但是,他们也清楚,朝廷有太多的方法,替太子打掩护了。
圣人只需要随便捏造点儿功劳赏赐太子,朝中只要达成一致,那么,“赏赐”太子多少钱财,不都是随便定的?
有契约在,他们发现,竟然还真的不能拿太子怎么办。
看着六家的家主,都像是吃了绿头大苍蝇的模样,李贤就偷笑不已。
想要在一件事情上,肯定地成功,那么,就要想到任何一个微小的概率。不需要较真的、彻彻底底地将失败的原因消灭在萌芽里,基本上,只要有这个态度,就能保持很大的概率,办成一件事情。
对付六家,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世家大族,或许他们也会用暗地里的手段,但是,只要明面上,将他们推到失败的边缘,他们就无暇考虑其他。
就在六家的家主,为了自己上当受骗而懊恼之时,平康坊的几座青楼内,郑温正在大摆宴席。
上一次还只是本家和旁支的代表,这一次,就连郑家的女婿,也在邀请的行列。
六家的事情,郑温一早就知道了。当初,他还因为没能跟东宫达成合作、赚钱而懊恼,心中甚至诞生了一点跟太子请罪的想法。然而,现在,达成了交易的六家,都被太子给坑了,他简直不要太兴奋。
五姓七望看似同气连枝,但是内部的竞争,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一想到七家只有自家得以保全,郑温就兴奋的想要大笑。
在他看来,六家虽然受制于契约,不得不按照契约规定的价格,将粮食卖给太子。但是,他们必定会佯装粮食不够,限制供给太子的数量。
一道的大灾难啊!毫无疑问,就算朝廷能暂时的控制粮价,还能分发粮食给灾民,也注定不能持久。而等朝廷绷不住的时候,就是他们世家赚钱的时候了。
若说北方,还得是他们五姓七望的天下,赚钱,自然也是他们先来。六家受制于太子,就算朝廷绷不住以后,也不敢大规模的卖粮挣钱。唯独他郑家,没有契约的约束,可以随便卖。
甚至于....
一想到六家,有可能会委托郑家,代替他们售卖粮食赚钱,郑温就得意不已。到时候,自己拿捏一下,跟他们要个抽成,谁也说不出不是来,而加上这些抽成,郑家,可以说是赚了双倍的钱财啊!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