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伯子男,伯爵是第三位,算是不上不下。但是自从太宗皇帝开始削减爵位以后,爵位的获得,不知道难了多少。所以,哪怕是继承而来的伯爵,也已经不低了。
不过可惜的是,周寒没能在拥有爵位期间,将自身的爵位再往上升一升,所以,他的孩子继承的时候,就会变成子爵了。
再加上家产被侵占,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虽然拥有子爵的继承权,但是,若是只得到一个爵位而没有家产,恐怕爵位也守不了多久了。
这不应该是烈士后代应该承受的啊!
合上诉谍,李贤叹息一声,对刘仁轨说:“明日的朝会上,就看您的了。”
刘仁轨笑着点点头,事实上,他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痛恨无比。就算没有好处,他也会上奏揭发的。
是的,有好处。
虽然这么做很容易得罪一些人,但是,却能收获军方更多将领的感谢。
军人历来害怕沙场洒血以后,连下场都没有,同时,那些对周家下手的军方将领,自然有军方自己人清理门户。所以,他不用怕得罪人,因为压力根本就落不到他的身上。
确定了明日会由自己上奏这件事以后,刘仁轨就带着诉谍潇洒的离去了。
而李贤,则留在尚书省,现场听课。
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朝廷的文书,好多都是例行报告一样的,难得出现一封言之有物的文书。一般这种情况下,经过中书门下的文书,到了尚书省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戴至德只需要粗略地看一遍,然后分散到六部就好。
虽然这些文书,没什么重要的,但是,李贤依然看得很认真。
从这些文书里,就能慢慢总结出朝廷是怎么运作的。这是基础,论重要程度,不亚于那些大事的奏折。
在尚书省度过了下午的时间,一直到太阳西斜,李贤才告辞回东宫。
才出尚书省大堂,就见王勃和姚元崇,一左一右地等候在那里。
看了一眼姚元崇,李贤直接开口说:“最近就不要来六部行走了,在东宫做好准备。孤决定了,要把你派遣到地方任职。问了戴仆射,他觉得,把你送到雅州当刺史,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
姚元崇知道雅州在哪里,到雅州当刺史?这跟流放,真的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也不傻,自然清楚,这是太子殿下交给自己的一个考验。自己想要真正进入朝堂,恐怕,就要借助雅州刺史,这样一个跳板才行。
一想到雅州的偏远,尤其是雅州所处的位置,姚元崇就觉得自己的身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的沉重。
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真心想要栽培自己的,否则也不会专门寻找戴仆射,决定自己任职的地方。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感激太子殿下,还是....
想了一会儿,姚元崇斩钉截铁道:“殿下,微臣愿意去雅州履任,请殿下为微臣安排吧。”
见姚元崇虽然迟疑了好久,但是话却说的坚定无比,李贤不由得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孤本来是想要派你到关内道、河东道这些比较安稳的地方。但是,孤相信你的才华,不仅仅局限于此。越是蛮荒的地方,你做出来的功绩,反而越难能可贵。”
姚元崇点点头,答应下来以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
大山依旧压在身上,但是,至少他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愚公尚且能移山。
伸手从李荇的手里接过一个钱袋,递给姚元崇,李贤笑着说:“此去雅州,可以说是穷山恶水,去之前,你还是在长安好好潇洒一回。这是孤给你的赏赐,尽管用,不够的话,自己去东宫账上支取。”
姚元崇很清楚,自己这一去,恐怕多少年之内,都没法从那么个烂泥潭抽身而出。所以,他也没有拒绝太子的好意,接过钱袋,就告辞离开。
今晚,他准备住宿在平康坊!
看着姚元崇毅然决然离开的身影,王勃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拱手询问道:“殿下,您将姚元崇外放到了雅州,什么时候,把微臣也放出去?”
看了一眼王勃,李贤笑道:“孤暂时没有把你外放的想法,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看得出来,姚元崇对于孤的安排,还是觉得很无奈的,你就去陪陪他吧。”
这段时间,在本就崇拜王勃的姚元崇的努力下,两个人成功成了好朋友。
见太子殿下松口,王勃行了一礼,就去追姚元崇了。
作为朋友,他对姚元崇是既有祝贺的心思,又有惋惜。
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却有些过于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