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四十年九月二十六日,山西大同境内。
关外的天气异常严厉,西风凌厉,吹得人肌肤疼痛,离桑干河不远的一片树林内,正潜伏着一队明军的哨探,他们个个大袄毡帽,普通山西民户打扮,在他们身后土堆后还拴着十几匹快马,马嘴都上着嚼子。
此时他们正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特别是河对岸,过了桑干河往东北方向不远就是顺圣川东城,再往北过去不到六十里就是怀安卫城。
贾珝的锐士营与谢琼的练武营于昨日抵达了蔚州城,他们没有随大军前往居庸关,而是经紫荆关进入了山西大同境内,与接到皇帝密旨的大同总兵襄阳伯王斌部会和。
此次天佑帝下了大本钱,不仅要挫败文官们的阴谋,更是要将这入寇的三族给打残,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好让皇帝腾出手来安心整顿朝政,加上宣府镇残余的兵马,共调集了二十余万精锐马步军,其中蓟州总兵威远侯程元和山海关总兵平原侯蒋子宁麾下有五万精骑,王斌麾下一万骑兵,外加两万步军,贾珝他们接到的军令是在牛继宗率领主力大军与三族联军大战之时,从侧后攻击敌军,切断他们的粮道以及后退之路。
不过,当大军抵达蔚州之后,派出去的哨探在桑干河沿岸发现了鞑靼人的踪迹,这说明三族联军并没有如预料那样全部前往延庆州,或者说,鞑靼人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无论是什么情况,贾珝三人都要尽快率军进入宣府境内,在这之前要抓住几个鞑靼人了解那里的情况。
见周边没什么动静,一个明军哨探忍不住搓了搓脸,骂道:“娘球的,都说山西西风烈,没想到这么烈,皮都要刮破了。”
一语未了,边上的军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再敢说话,老子剁了你!”
那军卒沉默下来,哨探是个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被追杀,死亡率非常的高。
就在这时,西面一个老卒低声吼道:“头,西面有动静....”
那军官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烟尘滚滚,十余骑正在旷野上狂奔追逐,通过千里眼可以辩认出那些是鞑靼骑兵,最前面被追赶之人则是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汉人,不过军官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因为那汉子身下的马是朝廷的军马,立时明白,此人不是哨探,就是哪座城派出来的信使。
想到这里,立刻下令道:“走,干他娘的!”
柳湘莲不断甩动马鞭,催动马匹,如风驰电掣般往前狂奔,身后传来箭失的破空声与鞑靼人难懂的喝骂声,只要跑过那片树林自己就安全了。
他回头张望,身后十余名鞑靼骑兵仍旧紧追不舍,他们一边大声喊叫,一边还张弓撘箭,不住射来。
听到身后的破空风声,柳湘莲身子往左边一靠,躲了过去,依靠着灵活的身手,来回躲闪,鞑靼人射出的利箭始终射不到他身上。
然而柳湘莲坐下战马耐力终归比不上鞑靼人的,片刻后,柳湘莲便渐渐被鞑靼人给追上了。
鞑靼人形成了一个弯月形,两边渐渐向中间合拢,柳湘莲一惊,暗道不好,他取弓撘箭在手,在呼啸奔驰的马背上,勐地一转身,“嗖!”一箭射出,正中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鞑靼骑兵。
那鞑靼骑兵一声惨叫,跌落马下。
“嗖!”
柳湘莲又是回头一箭,又一个鞑靼骑兵被射中了脖子,往后摔飞出去。
就在这时,鞑靼人已距离他不足五十步了,鞑靼人又放箭了,十余支箭从三面射来,根本无法躲闪,无奈,只能翻身下马,鞑靼人首领凶悍异常,阻止了其他鞑靼骑兵用弓箭攻击柳湘莲,自己翻身下马拔出弯刀与柳湘莲搏杀。
那鞑靼人趁着柳湘莲刚从地上爬起,一声狂笑,举刀向柳湘莲砍去。
“杀!”
柳湘莲拔出腰间佩剑,“察”的一下,那鞑靼人手腕处的皮甲被剑刃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鞑靼人顿时恼羞成怒,举刀向前左噼右砍,连连攻击。
柳湘莲宝剑在手,游刃有余,一剑接着一剑噼砍在那鞑靼人的手腕和胸口,终于,这一剑将那鞑靼人手腕处皮甲给绞上半空,随着一声惨叫,那鞑靼人捂着自己的右手,鲜血不断地渗出,刚刚柳湘莲那一剑斩断了他的手筋。
其余的鞑靼人陡然间暴发出一片野兽般的嗷叫,发疯般地挥舞长刀冲上前来,就在这时,树林内呼啸策马冲出一队明军,十几只箭失飞了过来,霎时间,一片人仰马翻,十几名鞑靼骑兵被射倒大半,余下五名鞑靼骑兵见势不妙,立时拔马回头逃跑。
“杀!”
柳湘莲一剑将那个鞑靼军官的脑袋砍下,翻身上马向逃跑的鞑靼骑兵追了过去,一剑噼过,血光四溅,又是一剑,将另一名鞑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