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梧州藤县知县张随也是闻讯赶来。
只见他一脸激动,满脸堆笑,见到赵昀,竟然不顾地上的泥泞,直接便跪了下去。
“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大宋君臣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宽容的,若非重大节日、典礼等场合,官员见到皇帝只需抬手见礼即可,需要下跪的极少。
更不要说现在大雨磅礴,路上泥泞不堪,更无须下跪,可见这张随媚上之心。
“免礼。”
赵昀打量张随几眼,见他满脸白白肥肉,体态臃肿,一个肚子好似十月怀胎,随时即将临盘一般。
而百姓见了他,都是下意识的后退数步,似乎很害怕他。
“看来此人在民间风评不佳。”
赵昀心里有了三分印象,对张随道:“卿家,你是哪里人氏?于哪年考取的科举?”
“回陛下,臣乃是江南西路吉州庐陵县人士,于先帝朝嘉定十三年考取的进士。”
“原来如此。”
赵昀听了,指了指外面大雨倾盆,说道:“今日突降暴雨,你身为本地知县,应当如何对待此事?”
张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说道:“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人前去巡查各处地方,绝不会有溃堤淹没农田之事发生,确保田地赋税能分文不差的收上来。”
赵昀听了,继续问道:“还有呢?”
张随又一脸激动,欢喜说道:“还有就是臣已经在城中命大户准备接驾事宜,还请陛下移驾。此商户乃本县第一大户,家中亭台楼阁好似宫殿,陛下下榻,正好可以休息一二。
陛下乃真龙天子,万金之躯。下榻此商户家中,亦是此商户家中蓬荜生辉,他日亦是会流传一段君民相宜的佳话。”
“还有呢?”
“还有?”
张随这下就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赵昀意在何指。
赵昀不满,指着那些百姓说道:“暴雨如此之大,许多房屋都已经被水淹没,甚至倒塌,老百姓已然性命堪忧,你身为地方父母,难道不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张随顿时反应过来,而后慌忙说道:“请陛下放心,这些臣都已经安排了。臣已命人救助他们,计划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高地。”
“是吗?你安排谁了,把他传来,朕要问话。”
“这!”
张随这下编不下去了,因为他压根就没把这些百姓当回事,自然也就没有安排。
赵昀大怒,喝道:“拿下。”
两个禁卫立时上前,将张随一左一右双手反押。
张随大惊,慌忙求饶,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此次暴雨来的突然,臣反应不及,还请陛下容臣将功折罪。”
“押下去。”
张随被禁卫押下去,等候处置。
赵昀又将目光看向百姓,说道:“这知县平时为人如何?待你们怎样?”
百姓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赵昀道:“你们放心,有什么话尽说无妨,朕恕你们无罪,那知县更不敢治你们的罪。”
许多百姓见张随已经被押下去了,知道其落入了赵昀的手里,十有八九得死,就算不死,那也得脱三层皮,于是百姓也就放开了胆子。
一人说道:“陛下,这知县平时仗势欺人,对我们百姓毫无仁义,上次因为征收田税的事情,我们去县衙告状,他还把我们一个村民打死了。”
“是啊,陛下,这人完全不将我们当人看,甚至还要收取我们的进城费,每次进城,我们都要付一文钱,这在其他县城都没有,在他当知县前也没有,这个钱给的冤枉啊。”
赵昀细细倾听,脸上没有情绪变化。
这时一人说道:“这知县贪赃枉法,勾结城中商户大肆侵吞良田,这次陛下您推行耕地到户法,他还和商户勾结,隐瞒田亩不报。”
赵云听罢,顿时大怒,“竟有此事?耕地到户法乃朕全力支持,推行全国,乃治国安民之法,不论何人,胆敢阻挠新法,曲解新法,便是违抗圣旨,形同谋反!”
说罢,赵昀看向江万里,说道:“卿家,朕命你立即查办此事,所有一干人等从严从重处置,不得有误。”
赵昀这话说的杀气腾腾,所有人都感觉到赵昀的愤怒,知道很快就要人头滚滚了。
大雨稍事停歇,赵昀的玉撵车架便继续前行。
不过此时大雨刚歇,道路泥泞,赶路也是非常困难,所以赵昀的玉撵车架也是只得暂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