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早就猜到,步度根会派使者前来——哪怕,之前阿韦已经砍过他们使者的脑地。
对于一名合格的政治家来说,什么羞辱和使臣的脑袋,都算不上什么。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西部鲜卑和中部鲜卑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能够拉拢左右这场胜利的第三方势力,哪怕再死上几名使臣,或者再遭受些羞辱,步度根都是可以接受的。
也因此,老董才会从上郡进军至朔方,大张旗鼓地刷出存在感。其中目的,就是让两方注意到自己……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步度根的使臣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到来。
“相国!”个时候,莫护跋也终于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目的,道:“若相国同意此番战役襄助我等,在下当下可替单于做出承诺,非但会与大汉友好通商,更会让相国得到难以估量的好处。”
“哦?……”同样,厚颜无耻也是一名合格政客必须要掌握的技能。老董闻言不由微微一笑,道:“副使贵客,不妨将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莫护跋同苴罗侯对视一眼,在对方点头认可后,直接亮出底牌道:“相国,只要此番大汉支持我一部,我等不但会献上五千头牛和两万只羊,还可向大汉俯首陈臣,投归大汉的怀抱。”
老董闻言不由被气笑了,道:“若老夫若开放汉与鲜卑互市,尔等觉得老夫还会赚不来五千头牛和两万只羊?”
“尔等真是以小人子心度君子之腹,一心想着这般利用我等。难道就没想过,只要汉军愿意插手,完全可以左右这一场决战的胜利?”
眼下,安定、北地、上郡、朔方皆为汉朝领土,已在北方边郡连成一片,非但将异族势力推过了长城以北,而且一直推到了黄河的最北端。
事实也的确如老董所言,只要他愿意,征调四郡的兵马出战,完全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位中部鲜卑使臣闻言,神色恼怒却又无可奈何,齐齐无言以对。
老董见状便摆摆手道:“好了,老夫也知这些不是尔等能作主的。现在情况有变,尔等还是先回去,请示一番轲比能单于为好。”
说着重重一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一旁的传令见状,也随即明白,点头转身便要将步度根使臣请来。
三人还想挣扎一下,但情况的确如老董所言。
接下来的条件,并不是他们权限能允诺的——虽然憎恶老董的待价而沽,但也不得不承认:一名优秀的政客,就该如此。
莫护跋起身,只能深施一礼,几乎请求般说道:“相国,请莫要轻易答应步度根的承诺,我等很快会给出令相国满意的答复。”
老董不置可否,只是再度挥了挥手。
三人无奈,只能留恋地看了眼桉几上的茶点、两侧的乐师和容光艳丽的卑弥呼,悻悻离去。
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还看到了志在必得的步度根使臣。
两拨人见状重重哼了一声,内心却十分紧张。
随即,借着现成的场子,老董又将低调地奢华地将丝绸、茶叶、音乐,这三样软化鲜卑骨头的表演展示了一番。
步度根的使臣表现,一点不比轲比能使臣强多少。同样惊为天人,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完全没想到生活竟然可以如此奢靡。
紧接着到了正式谈判环节,老董连客套都懒得客套,直接道:“适才轲比能的使臣告诉老夫,只要汉军在接下来的决战中提供武力支持,他们便会向汉庭俯首陈臣,并且献上五千头牛和两万只羊的好处。”
“假如尔等的权限,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来吧,卷起来吧。
“相国!”步度根主使闻言果然有些愤怒,道:“上次我等派使臣前来,欲……”
“欲联合南匈奴叛逆对付汉庭?”
老董神色当即冷厉,道:“假如尔等想说这些的话,就此滚回去!老夫会亲自率领十万大军,让步度根知晓与汉庭为敌究竟会是什么下场!”
“相国息怒,我等只不过是想说……”
“说什么?”不待步度根副使说完,老董又重重一哼:“想说砍了你们几名使臣的脑袋,就想让老夫在家国利益面前让步?”
“老夫再重申一遍,上郡和朔方两郡是大汉不可分割的领土,任何胆敢分裂大汉领土的行为,都会被视作对大汉的挑衅!”
说着不耐起身,道:“尔等若是还抱着这等心思,趁早滚回去告诉步度根,老夫没工夫跟他耍嘴皮子!”
说完又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五天,老夫只给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