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不是对这位先大王子有什么误解?”听到沈茶的话,和掌柜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吐槽了一句,“像他这种心机深沉之辈,结仇是很稀松平常的,他的仇人不说遍布整个金国,宜青府至少有一半都是他的仇人。和对待自己人很和善不同,对待那些触碰底线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的。所以,被他针对的人,对他恨之入骨。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遭难、过世之后,真心实意吊唁他的没有多少的缘故。”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说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对于这位大王子,虽然不曾得见,但关于他的事情,从老辈那里也听了不少。虽然他的仇人确实是很多,但也不是随便就跟人结仇的,对吧?”
“大小姐说的倒是真的,大王子的那些仇人多少都跟完颜萍姨妈背后的组织有关。当然,也有一部分是跟他本身就是对立的。”和掌柜想了想,“比如一直惦记着王位的,比如一直想要掌握实权、架空完颜家的。而这里面的一大部分人,现在都已经跟完颜青木狼狈为奸了。”
“准土谷属于哪一种?”
“哪一种都不属于,他们属于上赶着找死的。”
“这话什么意思?按你刚才所说的,准土谷家在宜青府的地位比较尴尬,应该是有名无实的,大王子再怎么收拾对手、收拾跟那个组织有关系的家族,跟准土谷的关系也不大,对不对?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的小贵族,大王子犯不上亲自动手,对不对?”
“没错啊!”薛瑞天也跟着点头,“就算大王子看不上准土谷,他手下的人就能帮他解决了,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出手,那样的小家族,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两位说的都对。”和掌柜想了想,跟他们解释了一下,“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
“但是?”沈茶看向那块板子,“你能把这个名字写在这个板子上面,就可以说明,准土谷并不是真正的有名无实,或者并不甘心有名无实,对不对?”
“大小姐英明。”和掌柜叹了口气,“准土谷在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找了一条新的出路,而且,这条路并不是一条简单的路,而是剑走偏锋,选择了一条险路。”
“险路?”沈茶一挑眉,“据我所知,金国的险路就是贩私盐、贩私茶,而这些都掌握在以完颜家为首的几个真正权贵家族的手里,他们根本就够不上吧?”
“对,那些大家心知肚明的私盐、私茶的路子,他们是找不到的,但他们有另外的门路。”
“另外的门路?”沈茶轻轻一挑眉,看到和掌柜走到板子跟前,在准土谷的名字旁边又写了几个小字,“神秘中间人?这个神秘中间人,就是给买卖双方拉线的?”
“是!”和掌柜点点头,“但这个神秘中间人,小人们到现在也没有查到。”
“要这么容易被你们查到了,那就不叫神秘中间人了。”薛瑞天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在屋子里面慢慢的溜达,“准土谷是买家还是卖家?”
“都有。”
“明白了。”薛瑞天点点头,“他们的私盐和私茶从哪里来的?”他眯起眼睛,“能被大王子盯上,说明他们的动静不小,买卖的数量都很大,所以入了大王子的眼。”
“如果光是私盐和私茶,恐怕还没有那么严重吧?”沈昊林冷笑了一声,“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兄长是想到了什么?”
“确实是想到了一个事儿,可能和这个有关。”沈昊林看着薛瑞天,“父亲和伯父曾经抓了一大批的私盐贩、私茶贩,还有几个偷偷的把铁器融了,送到金国、辽国去的铁器贩子,他们曾经交待过,中间人从来不露面,他们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他们知道的是,最大的买家是金国的一个贵族。”
“哎呦诶!”薛瑞天恍然大悟,他轻轻一拍手,说道,“我就说呢,刚小茶提起私盐、私茶,我就觉得耳熟,仿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听过似的。这还真是听过的,父亲和叔叔在吃饭的时候闲聊聊起来,还说这帮人十恶不赦,赚黑心钱来着!”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沈昊林想了想,看向和掌柜,“你们知道的关于准土谷有这个营生,他们又被大王子收拾,是什么时候?”
“大约……”和掌柜仔细回想了一下,“八九年前?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那就对上了。”沈昊林和薛瑞天相互对望了一眼,“应该是我们这边抓了,送了信给大王子那边,大王子顺藤摸瓜,就挖出了准土谷这条线。”
“嗯,有这个可能。”薛瑞天点点头,“当时他们说有大部分的铁器都卖到金国了,如果那个买家是准土谷,那他买了这些铁器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