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时分,许舟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城外陆家庄接芸娘回家。早几日,城门就已经开了,准许行人通行,不过需要路引。
许舟这几日在家里无所事事,左等右等,等的花都谢了开开了谢,就是等不来芸娘回家。
白家表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说她表姐过几日就回来,不必如此心急,还说陆家是一个大家族,家中亲戚连襟非常多,一一拜访需得好几日功夫。
许舟对此嗤之以鼻,澹澹轻哼了一声:“大家族?那为何芸娘在乡下活不下去,要把自己卖给人牙子,供弟弟妹妹们吃喝,才不至于饿死的时,这些所谓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都去哪了?”
面对许舟的质问和怒火,白鹞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为好,左右为难。
她总不能当着许舟的面说: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骗你这个小呆瓜的。
“吃饭吃饭,说这些作甚。”
白鹞鹰拿快子敲敲碗,递给许舟一块饼。
这几日,街上搜查的官差差不多撤了个干净,白鹞鹰倒是不用再戴上人皮面具,伪装成陆芸的模样应付搜查,只是这大门还暂时出不得。
许舟愤恨一声,拿起饼啃了一口,越想越气,继而饭都吃不下去。他回身进屋,穿好自己狱卒的服装,便要离开,白鹞鹰伸手拦住他:“你去哪?”
“找陈无德告假几日,你不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去还不行吗。”
白鹞鹰用手捂住额头,哀叹一声。
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日,只是不曾想这一日会这么早就到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走了,我怎么办?”
许舟皱起眉头,一时奇怪,捏着下巴凑近了些。随着二人越来越近,白鹞鹰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许舟的眼睛。
鼻间萦绕白鹞鹰身上澹澹清香味,许舟深吸一口气,眯眼道:“你不是会做饭嘛,又饿不死,我去去就回。”
“不行,你不能走!”白鹞鹰情急之下,抓住许舟的袖子。
“放开。”
“不放。”
“放开。”
“你答应过表姐的,要好好照顾我的。”白鹞鹰撇撇嘴巴,睁大眼睛,故作楚楚可怜模样。
与平日里不爱说话,高冷江湖女剑客的身份可不搭。
许舟一根根地掰开白鹞鹰抓住自己袖子的手,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白鹞鹰脸蛋“唰”一下子就红了。
这位陆仙子身边的侍女剑客可不大会说谎,一说谎,准保脸红。
许舟见状,撒腿就跑。
只要自己跑出院子,外面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无论自己去不去乡下,白鹞鹰都拦不住自己。
蹭——
脖子一凉,许舟一个急刹车,毛发皆耸。
白鹞鹰手握铁剑,挡在大门口,许舟再动一下,保准人头落地。
“今日,不许出门!”
“没必要吧,表妹,姐夫就是出门上值,你这....”许舟小心翼翼退回来,生怕身上挂彩。
“吃饭!”
白鹞鹰收剑回鞘,指着远处的桌子,命令道。
许舟咂咂嘴,摆摆手,乖乖坐回原位:“真是的,就会吓唬你姐夫我,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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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日中,太阳高悬。
许舟被白鹞鹰搜了几遍身,确定身上没带路引,腰牌之类能出城证明身份的东西,才放许舟出门上值。
“若敢出城,定斩不饶!”
“知道啦……”
人刚到达县衙,许舟就瞧见自己的院子门口,站着几个不速之客。
皆身穿黑甲,腰悬长刀,标准的皇城司装扮。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进来吧。”
许舟用钥匙打开院门,请几人进去说话。为首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是一个领头的,他在下属耳边吩咐几句,便独自一人进院。
当许舟从厨房里提着一壶茶出来,瞧见只有中年人一个人进来,一时奇怪道:“他们人呢?”
“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许舟有些头疼,但还是请来人坐下,并倒上一杯待客的茶水:“敢问这位大哥是?”
“……我叫周通,乃是朱司使的护卫。”
许舟听罢,点点头。
二人也不多寒暄客套,直奔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