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刚被大仓说得涨红了脸:“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怎么就成癞蛤蟆了?”
“还不是癞蛤蟆?”大仓叫道:
“你什么身份,孙业霞什么身份?
人家是非农户口,你是农业户口,就是个普通的社员,人家凭什么下嫁到梁家河来?”
建刚争辩道:“你不也是个普通社员,怎么就能娶公社主任的闺女?”
“我呸!”大仓怒道:
“你能跟我比吗?你能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你以为下嫁这事就像河边的石头蛋子那么不值钱,弯腰就能捡着?
你出去打听打听东西两庄,十里八村,哪个村里的农民能娶个非农户口的?
再说,孙业霞多漂亮啊,啧——”
大仓这句“多漂亮啊”更勾起了建刚的馋虫,脸红脖子粗地叫道:“你考上管个屁用,不也是没去上嘛。”
“没去上也是考上了,说明咱有那个实力,你有本事也考一个,考上了我就把孙业霞介绍给你。”
“嗨呀!”建刚急得跺脚道:
“我是没法跟你比,可孙业霞跟你那个小郑也没法比吧?
她家既不是当干部的,她也没考上什么理工大学,跟我勉强也算般配吧?”
“真好意思说啊,还勉强般配?你跟我说说你哪里能配得上,你先给我个理由,把我说服了先!”
“咱这不是要干大事业,你让我去煤矿边当工人边研究,我这都干大半年了,等咱的事业干起来了,我就是管理人员,还配不上她一个工人吗?”
自从去年承包砖窑让肥田指使人顶了,大仓就通过苏厂长的关系,把建刚安排到煤矿去了。
本县有一处规模不算很大的煤矿,在大梧店公社辖区之内。
本来储量就不大,已经开采了二十多年。
这几年出煤量逐年下降,地下煤已经快采光了,看来也没几年的干头了。
其实去煤矿干活,基本不需要找关系。
毕竟这个活儿又苦又累又危险,一般人不愿意干。
煤矿几乎是敞开了收临时工人。
前年的时候,大仓刚刚跟黄秋艳订亲以后,他还有去大梧店煤矿干活的打算呢。
之所以建刚去煤矿干,还要通过苏致祥的介绍,是因为大仓给建刚指定了工种。
不下井,而是在矸石场干活。
首先不下井的原因,是因为咱的目的不是来煤矿干活挣钱的。
其次,你大仓自作主张把最铁的哥们发送到煤矿去,如果下井的话,你敢保证他一定能活着出来?
让建刚去煤矿,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他去现场做调研。
因为大仓想要把煤矿二十多年攒下的煤矸石给废物利用,干起来以后呢,让建刚负责管理。
要说可靠,建刚那是肯定没得说。
但是建刚的短板就是文化程度不行,仅仅上完了初中,而且学的还不是很好。
这一点在大仓给他分派任务以后就逐渐显露出来。
让他一边在煤矿干,一边实地考察收集第一手资料。
同时还给了他一些关于煤矸石特性一类的资料,让他学习。
但是他的考察和学习成果,都没达到让大仓满意的程度。
现在一听建刚还在沾沾自喜将来要当管理人员,大仓不禁真心有些怒了:
“呸,我还没说你这事呢,让你去煤矿当工人,搞调研,你个媳妇迷三天两头往家跑,回来相亲,就这素质还想当管理人员?”
“你把孙业霞介绍给我,我有媳妇了,不就不用三天两头往回跑相亲了!”
“算了吧,骗鬼呢?”大仓讥笑道:
“真要把孙业霞介绍给你,那就不是三天两头往回跑的问题了,肯定得一天一趟往木器厂跑!
还有啊,我给你那些有关于煤矿和煤矸石的资料,让你研究明白。
你研究明白了没有?
那天我给你出了张卷子,你才考了59.4分,都不及格。
还想当管理人员?
我都在考虑把你淘汰掉了。”
“我不及格,那能怪我吗?”建刚再次涨红了脸叫道。
大仓翻翻白眼说道:“你考的试,不怪你怪谁?怪歪脖树上那俩老鸹?”
“你——”建刚指着大仓,气得手都哆嗦:
“出题也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