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听了这话,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他几次调整,都无法让自己完全冷静,过了好一会,他做了几次祷告,才问道:“尊敬的李阁下,我这愚蠢的脑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您宽恕了所有人的罪过,愿意送我们回去,赐予我们自由,对吗?”
李肇基点头:“是,但不仅限于如此。”
亚伦激动起来,他挥舞着拳头,狠狠的砸了几次空气,一直到唐沐咳嗽了一声,这家伙才把身体绷直,如同旗杆一样立在那里,他无法控制的激动,也在听到唐沐那声咳嗽之后,立刻平复下来。
李肇基呵呵一笑,带着亚伦走进了茶室,他一边沏茶一边说:“亚伦,我们的恩怨过去了太久了,我已经忘记了威廉长什么样子,如果不是那把漂亮的刀,我甚至记不起我杀死的第一个人就是约翰逊船长。
我也忘记了你,我只记的,你是亚伦,是一个英吉利人,但我忘记了你是葛廷联合会的商务员,还是代表东印,度公司。”
亚伦认真拍着马屁:“阁下,我认为这完全怪不着您,正如我的母国英吉利在桃花石皇帝的大明国面前不值一提一样,我的那些身份和背景,在您面前也不值一提。
我是葛廷联合会的一个商务专员,负责葛廷联合会与大明朝的贸易开拓。只不过因为实力有限,我们被迫与东印,度公司合作,加入了威廉船队。”
李肇基似乎有些失望,对亚伦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东印,度公司的人。”
亚伦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李肇基的失望,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失望。
所谓英国东印,度公司是伦敦的商人们建立的一个公司,背景很复杂,各个阶层的人都在里面。而葛廷联合会几乎就是贵族们的殖民公司,更是因为英国国王的入股,几乎可以称为皇家公司。
虽然东西方文化不同,但李肇基不应该认为葛廷联合会更有实力吗?
“是吗,这么说也没有问题,我的父亲也持有东印,度公司的股份,我的叔叔更是评议会的重要成员。”亚伦没有向李肇基争辩什么,而是给出了一个滴水不漏的答案。
李肇基闻言点点头:“亚伦,我可不只是想放你回去,我还想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确实,在珠江口的海战中,不论是葛廷联合会,还是东印,度公司派遣到东方的力量都被一扫而空,威廉、约翰逊等人都已经死去。
但我仍然认为,我的商社需要更多的贸易伙伴。你们英吉利人不是一直想开拓与大明的贸易吗?但现实就是,哪怕是在东方实力比你们强一百倍的荷兰人,也做不到直接与大明贸易。
但现在我拥有了淡水,与广东的地方豪强建立了关系,任何一个泰西国家,都可以通过我与大明进行贸易,英吉利人也包括在内,只不过,我不知道威廉船队的仇怨是否可以解决。”
“恩怨在金币面前,一文不值。”亚伦正色说道,他没有说太多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有让李肇基相信自己能解决,才能真的获得自由。
“那自由呢?”李肇基笑着问。
亚伦想了想,正色说道:“最难得的自由,是财务自由。”
“哈哈,亚伦,你很有趣,很得我心。”李肇基说。
李肇基告诉了亚伦自己的安排,等到今年冬季北风一起,亚伦和英吉利的船员就可以乘坐卡斯特利库号离开了,李肇基不仅送给他们自由,还为其准备了包括二十担生丝在内的货物。
这些货物
的总价值超过了三千两,算作商社给亚伦的贷款,等亚伦回来,需要把这些钱如数还上。
“亚伦,我希望你能慎重对待自己的身份,未必一定把自己看做葛廷联合会的商务专员。”李肇基提醒说道。
“为什么呢,阁下。”亚伦一直不理解这一点,但他很清楚,不论是葛廷联合会,还是英国东印,度公司,都会对成功开拓对东方明国的贸易感觉到兴奋。
如果再能编造好一个故事,那么这次就不会覆灭之后被李肇基饶恕,而是遭遇重创后,开拓大明市场成功。
实际上,亚伦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故事,毕竟威廉、约翰逊等人都死了,他完全可以把所有损失的罪过推到大明帝国身上,反正无论是葛廷联合会还是英国东印,度公司,都不可能向那个庞然大物报复。
与李肇基为代表的东方商社的恩怨可以直接被忘记,亚伦可以把一切的成功建立在自己与李肇基的私人友谊上。
那么故事的梗概就是,明国总督假意贸易,在葡萄牙人的协助下把威廉船队一网打尽,是他亚伦,找到了自己真挚的朋友,拯救了剩余的人,而这位真挚的朋友就是李肇基,他是一位豪商,拥有自己的殖民地,在大明很有影响力,可以通过他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