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回来送信的是赵大河早就安排在凯达格兰人营地的斥候,当然,阿塔并未让其单独回来,而是派遣了二十个精兵强将,一起回来送信,因此,春树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你把你看到的,知道的,全部说与众人来听。”在淡水城的牛角堡里,李肇基对斥候说道。
能够参会的都是商社的大佬,陈六子、刘明德和杨彦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因为没有土人,冯尚义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赵大河抵达大鸡笼社后的布置和遭遇泰雅人进攻的始末原委,详细说来。
“这个赵大河,是昏了头,还是收了土人的好处,竟然顶在了最前面,真是不知死活,难怪被生番第一波就给围了。”杨彦迪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开始批驳赵大河的布置,虽然他已经气急了,但还是在意了前线的军心,因此在斥候离开的之后,才开始发作。
陈六子也颇有微词,但他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因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平时接触里,陈六子就发现,李肇基对驻扎在大鸡笼社的守备队是很上心的,不可能不知道赵大河的安排,既然早就知道了,应该提前下令命其后撤驻守才是。
李肇基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彦迪,赵大河的布防,是我亲自安排的,也是我让他顶在最前面,作为一张盾牌,为凯达格兰人挡住危险。”
“为什么!”杨彦迪眼睛瞪大,在陈平潜入两广总督标营体系之后,他成为了东方商社地面武装的指挥官,先锋队和护卫队都由其掌握。
陈平与杨彦迪二人是风格迥异的长官,陈平重视秩序和规矩,而杨彦迪则喜欢和士兵打成一片,他可不仅仅是爱兵如子,是与士兵称兄道弟。
因此,杨彦迪对赵大河把守备队置于危险境地的行为不能接受,哪怕得闻这是李肇基的意思,依旧难以理解。
刘明德轻咳一声:“商社的大局是大掌柜掌握的,不论是船队和还是卫队,都是为商社大局服务的。大掌柜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老刘,那你跟我讲讲,是个什么道理,我总要和底下的兄弟有个交代。”杨彦迪不敢对李肇基耍蛮,但对刘明德,他可一点不客气。
恰恰刘明德是少数几个能理解李肇基这般布置的人,因为他辅佐在李肇基身边,必须要理解他的战略。
而李肇基现在所有的战略和布置,都只是为了一点,商社必须能在淡水城扎根立足。
因此才有了短期内与荷兰人的友好合作,从长期打算要对困守孤城的西班牙人暗中相助。而商社能否在淡水城扎根立足,凯达格兰人是重要的一环。
商社现在什么都缺,尤其是缺人,而荷兰人威胁又在身边,淡水与广东的航线迟迟不能联通,人手暂时只能利用凯达格兰人解决。
实际上,商社的立足与发展,必须建立与凯达格兰人的友好上,而且不能是表面的友好。
为什么东方商社明
明人手极度短缺,却维持着卫队和船队,还有人力去建设船厂和修造船只,而不是去开垦土地,种植粮菜,捕鱼捕猎。就是因为,凯达格兰人提供了商社所需的一切物资。
虽然其文明程度相对于大明低很多,生产力水平也低,但得益于这座岛屿的富饶和气候的温暖湿热,以及人口较少,凯达格兰人仍然大量的物资产出,而如果失去了其友好,哪怕不是敌对,而只是双方断绝来往,东方商社就要面对诸多问题。
但与凯达格兰人的友好不能建立在盟约、首领的友谊等方面,而是要建立在利益基础上,共同对抗生番泰雅人则是商社与凯达格兰人的共同利益,而这个过程中,既然可以展示商社的诚意,也可以展示商社的实力。
守备队靠前布置在圣丘就是为了两个目的。
“我们把大员的土人称之为生番和熟番,又有一种说法,叫做高山族和平埔族,平埔,就是指的凯达格兰人这类生活在平地和丘陵地带的人,但是彦迪,我们的商社扩张,需要的是商船和舰队,建设这些东西需要大木,而这些都生长在深山之中。”李肇基在刘明德解释完后,轻声说道。
杨彦迪点头,他的纠结只是因为屁股决定脑袋,他指挥这支卫队,自然要为卫队的生死负责,但卫队终究还是为商社服务的。
“那我们要增援圣丘,大河他们肯定在期盼援军。”杨彦迪说。
李肇基点点头:“那是当然,虽然我不想在荷兰人在左近的时候,把主力抽调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彦迪问:“那调多少兵?”
“全部!”李肇基说:“要不然我们不要动手,要动手就必须全力以赴,你把先锋队交给阿顺,亲自带领护卫队,这样我们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