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城,沈府。
林察骑马疾驰而来,跳下战马的时候,就看到沈犹龙的仆人松宝站在门口,他连忙迎上去,松宝拱手说道:“林总兵来的好生快呀,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总督大人吩咐了,您到了,不用通传,直接书房去见。”
林察点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钱袋子塞给了松宝,温和说道:“松宝,听人说你城外置地有人为难你,这钱你先拿去使,可不要报总督大人的名字,你放心,我林察的钱,在这广州地界,一两能作三两花。”
“哟,这可不敢。”松宝推脱着。
林察佯怒:“你若是为自己买地,本官才懒的管你,听说你是安顿你老父老母,便是为了你这份孝心,也是值当,你个当儿子的,可不能让自家爹娘受苦啊。”
松宝知道林察是什么意思,领着他前往书房的路上,不断低声说着:“将军,那传说中的义商此时就在府中,老爷许他参合洋船事,让他做通译。”
“李肇基?”林察脸色微变,因为他已经收到了李肇基的威胁信,知道了林荣在他手里,自己与四姓海盗之间的烂事已经被他掌握。
松宝点头,林察问:“总督大人为何如此器重他?”
松宝低声说:“昨日在南园,这李肇基不惜得罪全粤士绅,愣是为朝廷募了三万多的捐。而且还放出豪言,让他主持洋船事,他便能为朝廷再增十万饷,您也知道,我家老爷现在为饷银的事茶不思饭不想,这李肇基又是以自己的脑袋立下军令状,老爷怎会不器重他。”
林察闻言,心道李肇基区区一个海商,竟然在总督大人这里登堂入室,还敢放出如此豪言,显然是有倚仗的,他由此断言,此人不可小觑。略微沉思,林察又问:“松宝,李肇基可有在大人身边提起我啊?”
“说起过。”松宝点头。
林察连忙问:“他说什么?”
见林察一脸紧张,松宝诧异:“总兵大人,您紧张个什么?那个李肇基在老爷面前说的可都是您的好话,说在外伶仃岛上,您麾下总旗陈平如何骁勇善战,那些海盗听闻您您麾下如何肝胆俱碎。
老爷听了很是不满,说您虽然略有过错,但忠心任事却是有的。”
林察一听,尴尬一笑,由此也明白,李肇基并非一味的胁迫,前日收到的那封威胁信,许是投石问路,许是下马之威。
“卑职林察,参加总督大人。”到了门口,林察高声求见。
听到林察的声音,屋内稍微静了一会,随即便是有沈犹龙的声音传来:“林将军,快些进来吧,等了你好一会了。”
开门的是赵文及,而与平日里沈犹龙见到林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拉开距离的模样不同,这次见了,沈犹龙直接让松宝给林察奉茶,还给了座位,沈犹龙指着站在一侧的李肇基问:“林将军,你可认的他?”
林察微微摇头,饶是已经知道这是李肇基,还是坚称不
认识,沈犹龙说:“这位便是你与义子陈平一起荡寇平贼的义商李肇基啊。”
说着,沈犹龙对李肇基说:“肇基啊,这就是老夫常与你说起的总兵林察,你总是称赞的那位南天一柱,海盗畏之如虎的人物啊。”
林察眼见沈犹龙如此说罢,把李肇基当子侄一样向自己介绍,心里越发对李肇基警惕一些。
“将军果然英武不凡,在下今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李肇基嘴上奉承着,却是对林察挤眉弄眼。
林察呵呵一笑:“李先生也是不凡,久仰了。”
沈犹龙安排二人坐下之后,直接对林察说道:“林将军,虎门外海洋船通商事,便让肇基协助于你吧,别看他年轻,却是对夷情了然于胸,洋人说的话也很熟练。”
林察当然不会拒绝,反倒是欣然同意。心里想着,李肇基先是威胁自己,又是讨好自己,定然是想和自己合作的,而他又放出豪言,可在洋船通商事上为朝廷增饷十万,而洋船之事,是自己在主导,这事若成了,李肇基是大功,自己确实头功,若是不成,也有这个家伙顶罪,如何不同意呢?
沈犹龙昨日已经安排赵文及了解了一些洋船事,此时叫来林察,便是官面上印证一下,寒暄几句后,直入正题。
“林总兵,洋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且把洋船来我大明的详情说与总督大人听。”赵文及亲自给林察端来一杯茶,说道。
林察说:“总督大人,这次虎门外海出现的洋船确是红毛夷不假,卑职安排人与之接洽,一如五年前,这些红毛要求通商,为了解其实力和企图,卑职又派得力之人前往澳门,问询佛朗机人,佛朗机人说过些时日才有回报。
卑职就安排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