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道:“道友可依照道袍之上所绘经文,凋版印刷,流布天下,日后可在此地立一石碑,写明慕容世家散财印经,结此善缘,功德无量!”
慕容清忖道:“若被门中知道我如此热心刊印佛经,师傅只怕要将我的脑袋拧下来!为了那功德,拼了!”手捧道袍,飞腾而去。
戚泽一笑,亦是驾驭佛光而起,三禅境界有小无相禅光支持,已可上升数十丈,比道门凝煞境界遁法快上何止一倍?他一施展佛光,立被周遭灾民瞧见,纷纷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戚泽回头瞧见,摇头道:“佛门不以神通为恃,我这一手分明炫耀神通,与佛理相违,该当惕省才是!”
反正也施展了神通,戚泽索性直接飞跃城墙,来至镇北王府之前,昂然入内,守门的兵士巴结都来不及,哪敢阻拦?
戚泽径自走到镇北王寝房之前,说道:“王爷,小僧有事禀告,还请王爷赐见!”
不多时镇北王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有气无力道:“大师有何事?”
戚泽将印经之事说了,镇北王面上一无起伏,只道:“此是小事一件!本王愿舍十万两银钱,助印宝经!”
戚泽合十道:“多谢王爷善举!小僧观王爷气色不佳,内里贵乏,平日还是多多保重贵体!”
镇北王苦笑道:“王妃之病一日不好,本王岂能放心?只等苦根道长炼成另一枚五毒降蛊丹,便要再度行法,到时还要麻烦大师照拂!”
戚泽道:“这是自然!王爷可去小憩片刻,小僧告退!”镇北王道:“大师可将那《金刚经》印出一本给本王瞧瞧,究竟是何等宝经,能明心见性?”
戚泽道:“王爷稍后!”命人取了一本空白薄册,微一运神,那薄册之上已然现出整部经文,递给镇北王道:“王爷可日夕持诵此经,必有进益!”
镇北王十分开怀,将经书珍而重之放入怀中,说道:“大师金玉良缘,本王记下了!”匆匆入内。
戚泽忖道:“那王妃不知有何魅力,将镇北王迷了个神魂颠倒,连性命都不顾了。真是异数!”男女之事他素来不懂,两世为人,仍是纯阳之身,也懒得深究其中道理,便去寻王府中管事之人,商议印经之事。
有镇北王之令,谁敢阻拦?府中大管事立时召来幽州城中有名有姓的书局掌柜共计十一三家,将印经之事吩咐下去,说是王爷要做一场功德,命各家书局务要办好此事,不得怠慢。
一位书局掌柜笑道:“这倒巧了,慕容家传出话来,也要刊印佛经,我就寻思他家不是信奉道门,如何改投了佛教?”
戚泽道:“慕容家要印的经文亦是此经,一般无二,只不过由慕容家舍财助印罢了,诸位不必困扰,各做各事便是!”
当下一声令下,众书局加紧开印,只用了一个时辰,数千册经书已然送至王府,戚泽亲自检视,见并无错漏,十分满意,道:“先将这些经书送给城中各个富户,其等若有意舍财助印,自是多多益善。明日起,我将在城外开讲此经七日,有缘者皆可来听!”
丹房之外,齐承匆匆走来,说道:“师傅,弟子有事禀告!”
丹房之中,苦根道人苦守丹炉,皱眉道:“何事?”
齐承道:“那假秃驴说动了镇北王与慕容家出资印经,如今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还要在城外讲经七日!”
苦根道人冷笑道:“哼,印经讲经,佛门秃驴只会这一手。无有实证实修的法门,又有甚么用!将那经书拿给我看!”
丹房大门微微开启,齐承双手捧着一本经书递入。
苦根道人伸手一招,那经书飞入手中,略一翻看,冷笑道:“不过是老生常谈之事罢……嗯?”细细翻阅下去,越看越是惊心,双手不住颤抖,喃喃道:“这!这!”
那《金刚经》佛门经王,奥妙无穷,苦根老道再立心不正,也能瞧出其中蕴含佛门根本大义,常自持诵,却有无量好处,匆匆翻过一遍,心头若有所悟,待得见到那经文最后一页附着的《往生咒》时,再也忍耐不住,蓦得喷出一口鲜血,叫道:“该死的秃驴!”
齐承吓了一跳,透过丹房之门瞧见苦根老道吐血连连,面色狰狞到了极点,有些不明所以。
苦根老道吐了一大滩鲜血,气色萎靡,双手一合,便要将那经书摧毁,想了想却又舍不得,满面晦气的放入怀中,自语道:“不可放任那假秃驴如此传布佛经,不然这幽州之地还有道门的活路吗!”
对齐承喝道:“你在丹房之外守着,莫要放任何人进来!”大袖一挥,丹房门窗紧闭,又有法力运转,已然将整座丹房封禁起来。这才从袖中掏出三支信香,插入本命法器之中,用真气点燃,香烟鸟鸟,向上升腾。
那香烟到了半空,再不散逸,而是凝作一团,酝酿了半晌,内中忽然飘落一道声音,道:“何事?”
那信香是丹鼎门秘传之物,专一用来联络,能穿破许多禁制,投入丹鼎门本宗之中。那问话之人正是今日主事的元婴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