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阵破!敌军败!”
看着重伤倒地的雍闿被一众亲卫护拥着溃逃离去,句扶将一面汉军旌旗插在了雍闿大纛倒下的地方,对着其余不知所措的雍氏私曲一声虎喝。
“敌阵破……敌军败……”
随句扶之后,汉家的其余将士们纷纷高喊,激励士气!
远处的滇池城内,都尉南野虎和韩曲长见到雍军大营一阵火光,料想是汉军袭营,当即召集滇池城内仅有的三百可战之卒前来助阵,终于赶上了最后一波惨烈厮杀。
韩能所率的最后一波骑兵冲锋,乃是这场袭营的决胜之举!
骑卒不善于攻城,恰巧周边出现汉军骑卒,雍闿便将营寨中的大半骑卒派去追击汉军,如今正在谷昌驻扎。
雍军营寨的仅剩的战马几乎都在营寨东部的马厩里面,而那里刚巧也是汉军袭营的主攻方向,刀砍火攻,马厩里面的战马早就惊慌乱跑散光了。
而汉军的骑卒赶来之后,两军交战的胶着状态瞬间扭转!
汉军双马绑着钢索,在雍军阵营中四处践踏,那般威力简直恐怖!
从某种意义上说,全副武装的汉军骑卒已经接近重骑兵了,瞬间可达数千斤的冲锋状态,足以将挡在马头前面的任何敌人冲撞成齑粉!
即便叫侥幸在马头前逃脱不死的雍氏私曲,也会遭遇两马之间的钢索拦腰截杀。
汉军骑卒冲锋的那一刻,雍氏私曲屡遭蹂躏却坚守不懈的仅存士气,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就连雍闿也因此分心,被句扶抓住时机,挥动手中的长槊,直接给雍闿当头一棒,令其倒地不起……生死难知!
几重打击之下,雍军中能操戈矛而战者,寥寥无几。
当滇池城内的三百守军一打来,在汉军怒吼的声威之下,要么抛掉手中的兵器抱头投降,要么就和长了四条腿一样拼命逃窜。
“哈哈!真是卫弘你这个臭小子啊!”
滇池城内的三百守卒,由郡府都尉南野虎带来,一见到熟悉的卫弘,连忙上前笑着招呼道。
“大胆!竟敢对我们卫将军无礼!”
句扶提着长槊,对南野虎怒目而视。
即便知道这人可能是卫将军的故旧,但在征南先锋军阵前,区区一郡都尉竟然如此戏谑对待卫将军,简直是将卫将军麾下数千将士的颜面置于脚下践踏!
卫弘寻了一块雍军的旗帜,将自己佩刀上的血迹擦干,收刀入鞘,对句扶摆了摆手:“无事,这是益州郡府的南野虎都尉,算起来我这一身领兵打仗的本事还是在他手底下磨练出来的……”
听见卫弘这般说,句扶看向南野虎的目光也变得崇敬了起来,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都尉竟然教授过卫将军的兵事学问。
南野虎只是益州郡府的都尉,职级与句扶相当,所以在听到了卫弘的解释道,句扶将长槊勐地一插,稳稳地立在了地上,才对南野虎抱拳道:“原来如此,那是某孟浪了,还请勿怪!”
南野虎瞧着句扶人高马大,满身血污,心中不由得正视了三分,连忙摆手道:“不打紧,真乃一壮士也!”
卫弘赶忙问道:“南野都尉,正昂公如何了?”
南野虎回道:“听见你们攻打雍氏军营的动静,正昂公正站在城头上看着呢,眼下叛军初定,你小子……卫将军随某进城去看看吧!”
“好!”
卫弘连忙答应了下来,然后转回身对句扶和朱安两人吩咐道:“穷寇莫追,只派出少量斥候探知溃逃动向即可,眼下一定要收编这些雍氏降卒,切不可生了乱子!”
句扶和朱安两人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下。
雍氏叛军大多向北溃逃,但留在营寨中向汉军投降的也有好几千人,若是将这些人安抚不住,必定是要生出祸端的。
韩能所率的骑卒在外围巡守,阻止敌寇继续溃逃。
句扶和朱安两人也不敢小觑了这些降卒,这场夜袭雍军营寨己方占据了太多的主动优势,但是在交战之中,却遭遇了雍氏私曲极为有力的反抗。
南中乃是汉夷混居之地,青羌传承之土,这些人骨子里就是桀骜难驯的,须得小心防备。
如是,卫弘将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收抚降卒这些事,统统交给了句扶等人,自己则随着南野虎前往滇池城内,会见正昂公。
走到滇池城下的时候,卫弘一愣,滇池城曾发生的战况要比他想象的更为激烈。
城墙根脚上都是斑斑血迹,还有大量的尸骸没有来得及收整,早已腐烂,臭不可闻。
见其皮肉腐烂的风化程度,卫弘估摸着已死三四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