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谷昌怎么会丢失呢?!”
听到了传令卒报来的消息,雍闿大惊失色,没有想到谷昌方向,居然出现了汉军。
益州郡南部诸城,亦被一些当地大姓把控,他们对汉家的招揽和雍闿的反叛,大多做壁上观。
如建伶?氏,也是当地豪强,率领本族私曲自守一方。
?氏族长爨习因为旧日违反汉室法令,被官府免官下罪,他与汉家朝廷生出间隙怨恨,但又因为爨习也是庲降都督李恢的姑丈,势必不可能帮着雍闿这样的外人去打自家的外甥。
益州郡南部通往永昌郡的道路既然走不通,雍闿便派遣族弟雍阑独领一军,自谷昌分兵,绕道滇池西南,期望永昌郡府能不战自降。
谷昌虽然是一座小城,却是雍闿两路兵马的粮草辎重的囤积之地,一旦丢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更让雍闿忧心如焚的,是谷昌出现了大量的汉军,岂不是意味着汉军已经夺取了他的老巢味县!
味县险要,乃是南中咽喉。正是因为地利之故,雍闿将其交付给族弟雍芒率领三千兵甲驻守。
按理来说,即便十万汉军攻打过来,想那逼仄狭窄的盘羊道,也能将汉军生生地挤成一条长虫,张不开毒牙去撕咬的汉军,又怎么会轻易打下味县守关呢!
再退一步讲,即便味县难以抵挡住汉军的攻夺,那雍芒也该及时送来求援信才是。
怎么汉军的大部人马能比雍芒的传信独骑还要走得快?
雍闿百思不得其解,但当前箭在弦上的危急局势,却容不得他继续细想。
麾下兵马已经整军待发,只等他一声令下,擂响战鼓,便向那摇摇欲坠的滇池城发起最后一击!
雍闿思绪万千,终究是捏紧了拳头,暗暗瞪了一眼滇池城头后,挥动马鞭指挥道:“传某军令,调拨各部精锐,随某迎战谷昌汉军!”
但雍闿的军令刚刚下达,传令卒的脚步还没有挪动,就抬眼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雍闿看着他惶恐的表情,下意识地循着传令卒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的尽头,是一座隆起的土坡,一排数里长的汉军骑卒簇拥上来,身后扬起的飞尘遮天蔽日。
乍看上去,竟感觉攻来的汉军有十万之众!
那传令卒的惊恐很快就溢于言表,指着汉军出现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喊道:“汉军……汉军,打来了!”
……
……
滇池城头上,身着衣甲的正昂公身心疲惫,背靠在城头的碉楼旁低着头喘息着。
鹿武亲自为他端上来一壶水,小心翼翼地扶着正昂公,唤醒他说道:“太守,太守,醒醒喝口水吧。”
正昂公在梦中惊醒,看了看远方,连忙问道:“可是贼兵又打来了?”
鹿武摇了摇头,宽慰正昂公说道:“都尉南野虎正率领剩下的士卒在巡守,今日似乎有些奇怪,贼兵还没有攻城的苗头冒出来。”
鹿武看着正昂公有些心疼,这位年近花甲的老者这几年为滇池城操碎了心,又因为雍闿叛军的连日进攻,面容又苍老憔悴了不少。
但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者,就像是屹立在滇池城头的砖石一般,始终未退一步。
在雍闿叛军的进攻下,城内的三千兵卒锐减到了两千、一千二百、八百、三百……但城中却无一人畏怯退缩。
哪怕是滇池城里那些妇人,也勇敢地登上城头,穿上死去兵卒的衣甲,对那些进犯他们家园的敌寇持刀相向!
益州郡本就是边陲之地,民风彪悍,此地妇人亦能独当一面,不让须眉。
而这,便是滇池城在数万叛军围攻下,始终屹立从未被叛军攻破的原因所在。
但防守城池至今日,滇池城早已经力竭,城内百姓连房梁都拆了下来,曾经滇池城内的俨然屋舍,如今早就成了一片断壁残垣。
雍闿叛军的突然来袭,让益州郡府还未来得及收割秋粮,如今滇池城内的守军,已经靠啃食树皮度日了。
鹿武很明白,只要雍闿叛军的下一波攻城打过来,这四处漏风的滇池城一定是守不住了!
鹿武能看出来这一点,那身在此地主政多年的正昂公又岂能看不出来呢。
正昂公在鹿武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城墙上痛苦哀嚎的伤卒,城内的满目疮痍,忍不住掩面悲泣了起来。
鹿武见到这一幕,连忙说道:“太守,俺受家主托付,一定要护住太守,这滇池城多半是守不住了,不如走家主说的那条地道离开此地,俺带你前往永昌郡府避祸!”
但正昂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