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孙宿已经知道李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可是在场的其他朝臣们却是一脸懵逼,就连叔孙豹此时也是十分不解的看着李然。
这是因为他只知道李然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计划,对于接下来第三阶段的计划,李然却是没有告知于他的。
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李然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知道为什么。
假太子看了看地上的刺客,又看了看李然脸上云澹风轻的神色,一时了然,当即抬手示意李然继续说下去。
“呵呵,各位大人想不想知道安排此人刺杀在下的背后主谋是谁?”
“生擒此人后,在下便已审过,今日带进宫来,其实也就是想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李然说着,一双眸子里尽是从容澹定,胸有成竹的语气一时间让在场的朝臣更是纳闷。
刺杀李然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跟刺杀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
当一些朝臣们想到此处,他们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骇然,目光纷纷转投季孙宿。
没错,众人皆理所当然的会以为,若安排刺客刺杀李然的幕后主使乃是季孙宿,那么第一次刺杀太子之人,不也就是季孙宿了?!
要知道原本这两场刺杀,几乎是同时进行,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安排的,岂能如此凑巧?
饶是孟孙羯此时也是震惊无比,他万万没想到季孙宿居然留下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破绽!
这简直就是要了命了啊!
“如今,趁着诸位大臣们都在,便说说吧。那一日安排你刺杀于我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其实,此人李然当真是已经审过了的。
那日有幸得了孙武救场,李然方才从那条巷子中安然得脱,当时倒在地上的刺客众多,没死的也就那么一两个。
而其中一个被李然安排的人给带回去后,便因流血过多而死。因此,便只剩下了这一个独苗了。所以这两日来,此人一直被孙骤是严加看管着。
眼下只要此人能开口,那便大事成矣。
“怎么?当着你主公的面,不敢开口了吗?”
那刺客显然知道自己开不开口都是死路一条,与其当中揭穿自己的主子,莫不如咬死不开口,如此至少还能换得自己一家老小的生机。
这年头,出来谋生的武士,谁家里没有妻儿老小呢?若不是迫于生计,他们又何必出来干这种勾当呢?若只是一个人闯荡,到哪都能过活。
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事实证明,再了不起的文豪侠客,一旦有了家室,便终究会变得现实起来。
而那刺客如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眼神之中尽是恐惧。似乎甚是有些担不起“侠”这个字,但同时,他只想着要保全一家老小,这也是事实。
于是,他只得选择闭口不言,尽管之前他已经向李然供出了幕后主使。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藐视寡人!”
“来啊!即刻查明此人身份,戮其三族!”
倘若现在坐在上位的是真的太子野,想来必然是不会如此暴虐的。但这毕竟是个假的,而这假太子虽是表演得有些过了头,但眼下却是恰如其分。毕竟,现在如何让这个刺客开口,已成为最为关键的所在。
殿中大臣们听到这话,尽皆胆寒,纷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见刺客这种活儿,干得好,那就是令人闻风丧胆,流传千古的大侠。干不好,那就是举家陪葬的蝼蚁。华夏文明五千年,向来如此。
季孙宿神色凛然,显得十分紧张,目光不停的在那刺客与李然身上徘回,却始终不敢开口说话。
这时,叔孙豹忽的上前一步,来到那刺客身旁,蹲下身子后在刺客耳边说了几句。
下一刻,刺客勐的抬头,看了一眼同样是跪在一边的另一名“刺客”,然后又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叔孙豹,久久不能回神。
李然见状,微微挑了挑眉,极为平静的说道: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太子殿下既能保住他全家老小的性命,自然也能保住你全家老小的性命!”
叔孙豹虽然不知李然第三阶段的计划,可是从这个刺客进入殿内,再听完李然说的话,他便反应了过来,此时开口说话,把握十足。
果然,那刺客闻声,犹豫了一下,接着缓缓转过头,突然看向了季孙宿,似有所求的哀声求道:
“季孙大夫!…”
完了,这一下是彻底实锤了。
“你!”
季孙宿此时哪里还有辩驳之力,只气得雪白的胡须都颤抖不已,眼睛内的火光更是喷薄欲出,顿时咬牙切齿,恼羞成怒。
在场的朝臣们早有心理准备,可见得刺客看向季孙宿,众人还是忍不住骇然失色,倒吸一口凉气。
这件事,太大了!
刺杀李然的幕后主使是季孙宿,那刺杀太子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