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然准备用舌头“大杀四方”,让这些人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喷子”的时候,那叔孙大夫闻声却是先了他一步。
只见他皱眉回头,看着那人道:
“许不闻李子明三岁能言,五岁能文,十岁书万卷,束发而冠之年便已成了守藏室史,在座诸位可有人比得?”
李然没想到的是,这世界居然有人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若不是他亲耳一听到,只怕这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要说起这一世的李然,最大的特点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神童!
正如这个叔孙大夫而言,这一世的李然,三岁能辩,五岁通诗,随后成为太子晋的伴读,而后年纪轻轻便被推举为守藏室史。可谓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于是,叔孙大夫一番话自然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惊叹,纷纷朝李然投来异样的目光。
“哦,不曾想这李子明竟是这般的天才?”
“叔孙大夫常年在外周旋,所知甚广,他所言者,想来必不会错,这个李子明必然是有些本事!”
“那方才我等之言,岂非唐突?”
一时间,闻得叔孙大夫如此言道,不少人只得纷纷脸红垂首,不敢再看李然。
可他们哪里晓得,此时的李然根本没注意到他们,但见此时叔孙大夫已经再度转头过来,恭敬有加的看着李然道:
“阁下远道而来,可是专程前来参加今日之集会的?”
李然思索了一番,摇头道:
“不不,仅是路过而已。”
我说我是来混口饭吃的你信吗?
这种事显然是不能明说的,李然逼格很高,目光泛着一丝澹然,整个人的气质一时间很是高雅。
叔孙大夫见状不由微微怔色,随即显得有些失望,但一瞬间便又灿然笑道:
“那也无妨。无论阁下是不是专程而来,但既已来之,便是豹之荣幸!还请入座。”
叔孙豹,鲁国三大贵族之一叔孙氏的宗主。鲁国三正卿之一,今日集会的举办人。
说话间,叔孙豹正要向李然作揖引入坐席。
李然见状,赶紧上前托住,喟然道:
“岂敢岂敢,叔孙大夫言重了......实不相瞒,在下已不是洛邑守藏室史,此番前来鲁国乃是游历。叔孙大夫既是鲁国贵胃,何须如此大礼,折煞小人,折煞小人了。”
没了官衔,李然便是普通人一枚,甚至连普通国民都不如,因为说起来他是周游列国,但实际上也是逃难,可谓狼狈至极。
在场众人见状当即忍不住对李然感到好奇,其中一人道:
“听闻阁下乃与太子晋亦师亦友,那想必阁下才学必然超群绝伦,非同凡响呐!”
“今日之论辩正是胶着之际,分封与君制到底孰强孰弱,不知阁下是何见解,何不下场论辩一二也好叫我等开开眼界?”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称是,皆是想听听李然的高论。
那叔孙豹也是格外殷切,朝着李然再度作揖一礼道:
“今日豹举办之集会,便是想着集思广益,让天下学子多多交流切磋。子明先生今日既来之,若不言语一二,岂不遗憾?何不姑且一试?”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然想要拒绝也已是不能,但看着在场众人的目光,他却又有些不太愿意开口。
对于他而言,这帮人跟后时代那些刚刚被扫除了文盲的学生没什么区别,眼睛里除了眼前看得到的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你说他们目光短浅,他们还真就鼠目寸光给你看,你说他们不学无术,他们还真就半吊水响叮当。
跟这帮人,李然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好说的。
但碍于叔孙豹的请求,他这言可谓不发也得发,毕竟人家是鲁国大老,你这刚刚逃难而来的“乞丐”,就是冲着人家这大腿来的,你要不发言就想抱大腿,这显然不合适。
于是,在众人颜色不一的目光下,李然缓缓走入场中。
而此时人群的后方,一个头顶斗笠面纱的女子正翘首而立,看不清模样,一席白色长衣显得纯然高洁,身旁跟着两个仆人,也是颇为期待的看着李然。
“小主,婢以为叔孙大夫看人一向极准,他既如此看重此人,想必此人多半是有些本事的吧?”
“是吗?看看再说。”
女子脸上的面纱挡住了她的面容,也不知是何表情,只听声音显得十分的轻描澹写,不见任何波澜。
这边,李然进入场中,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这种场面,他只在自己导师做演讲的时候见过,而他一贯以来都是坐在人群的,而今头一次站在台上,紧张自是难免的。
但此时的李然,却勐然的想起了已逝的太子晋——他的好兄弟。
“子明,记得你的使命!去替天下苍生,找一条活路来!”
但见李然微微卷起长袖,略微使自己镇定下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