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奥?”
听到这个姓氏,马哨不禁心中一动。
梅奥说:“是的,这可能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姓氏。”
“说的没错,我好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姓氏。”马哨随口说道。
如果在旁处听到这个姓氏,他自然不会多想。
但在医院里听到,却难免让人联想到后世大名鼎鼎的梅奥诊所。
梅奥诊所,或者换个比较有逼格的称呼,“梅奥医学中心”,是未来世界最顶级的医院,而且可能没有之一。
至少就赚钱能力而言,这家医院在全世界确实独领风骚。
马哨对医学知之甚少,但梅奥诊所的名头还是有所耳闻。
尤其在上辈子的最后岁月里,躺在病床上的他,前所未有地关注起了关于医学的种种信息,也幻想过医学出现重大突破什么的。
所以听完这名医生的自我介绍,他不禁浮想联翩。
莫非……此人就是梅奥诊所的创始人?
或者创始人的亲戚?
当然,他也没放在心上。
这完全可能又是个巧合,就像枪匠勃朗宁,同一个姓氏,同一个职业,但并非同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马哨对历史名人没有太强的推崇。
他谨记一位智者的教诲。
一个人的命运呐,固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
作为物理老师,马哨对此尤为理解。
天才如牛顿,也必须站在伽利略、开普勒等前辈的肩膀上,借助已有的研究成果发展出经典力学,同时还要和莱布尼茨、胡克等同辈竞争。
没有谁能脱离历史,如果有,那也只能是他这样的穿越者。
天不生谁谁,万古如长夜,这种话纯粹是腐儒之见。
牛顿这样的毕世奇才尚且如此,勃朗宁、梅奥就更不必说了。
所以,眼前这位梅奥医生到底是不是那个梅奥,并不重要。
是或者不是,在这条时间线里,他都有可能成为真正的梅奥。
就像勃朗宁,尽管并非正牌,但毫无疑问,这个冒牌货已经让勃朗宁的姓氏提前扬名了。
“所以你是一名药学家?”马哨问。
“严格来说,我是学化学的,或者物理——我和道尔顿先生学习过。不过我现在对医学越来越感兴趣,尤其是在克拉克镇。”梅奥医生说。
“约翰·道尔顿?”马哨有点惊讶。
“是的。”梅奥也有点意外。
在他看来,马哨或许更应该问“道尔顿是谁”这个问题。
马哨当然知晓道尔顿,原子论的提出者,著名的化学家,也可以说是物理学家,毕竟无论物理还是化学,都会大量涉及原子论。
道尔顿还是个色盲,生前曾留下遗愿,希望去世后把眼睛交给他人研究,以验证他的猜想——他眼睛的水样液可能是蓝色的。
当然他错了,色盲的根源不是这个。
不过为了纪念道尔顿,人们还是做了很多,比如有首歌就唱过“蓝脸的道尔顿盗御马”……好吧,这其实是个段子。
道尔顿十二岁就开始当老师,一生有许多学生。尽管如此,得知梅奥做过道尔顿的学生,马哨仍不免感到惊讶。
“你既然是道尔顿的学生,我想你应该很了解他的原子论。”马哨说。
梅奥更加惊讶:“你也知道原子论?”
听他这么说,房间里的印第安人纷纷表现出不满。
树枝直接说道:“梅奥,我告诉过你,我们的大酋长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子论,连我都知道原子论。”
“呃,我只是……”梅奥一滞。
身边的印第安人当然不止一次和他吹嘘过阿帕奇的大酋长,但他并没有当真。
他承认这里的印第安人确实非常与众不同,当其他印第安人在花高价买酒的时候,这里的印第安人却在花高价雇佣医生、工匠。
不仅如此,这里的一些印第安人还异常的开化,特别是他在这家医院的同事们和上司,学识并不亚于很多白人,而且几乎发明了乙醚麻醉术。
这些异常开化的印第安人背后,有一位非同寻常的大酋长不算什么离谱的事。
但像“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这种话,怎么听都是吹牛,而且太离谱、太无耻了。
这不仅不会让梅奥信以为真,反而让梅奥怀疑阿帕奇的大酋长是个虚荣的家伙,以致于人们都爱吹捧他。
“没关系,树枝。”马哨笑了笑,“我理解大多数白人对我们的印象,用事实破除这种印象恰恰是我们的使命。”
他又看向梅奥:“让我们来谈谈原子论吧。”
梅奥有点懵,当马哨以一种奇怪的娴熟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莫名有种要参加考试的感觉。
“好……不过,要谈些什么?”
“就谈谈倍比定律吧